蓬莱的阳光很好，细腻的光线从空中撒下，打在片片花草上，落下稀稀疏疏的斑斓光影。

不浓烈，不沉冷，很是温暖。

金碧辉煌的寝宫，卫图南守在门口，看着那被自己拦在外面，却怎么都不走，还和他整整大眼瞪小眼足足一天的人，终于忍不住，转身进了屋。

寂常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就往屋里跑，却在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再一次被人拦住。

卫图南手里提了一把椅子，嘴角带着似笑非笑，“我可不是打算让你进去的意思。”

他每说一字，便上前一步，跟前的人便被逼得后退一步。

待得最后一个字说完，卫图南将手中的椅子“啪”地一声往地上一放，一掀下摆，大刀阔斧的坐下。

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寂常脸都气绿了，手指指向卫图南，眼里装满了委屈，“你，你什么意思你？”

卫图南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冷冷一笑，要不是经历过海边发生的一切，谁敢相信这蓬莱老祖今日会这样？

“你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眯了眯眸子，卫图南开口道。

里面的两个人都还没有醒来，他当然不可能让寂常进去。

“只要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卫图南接着道。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寂常哼了一声，神情高傲。

卫图南笑了，“那行啊，那咱俩就在这儿耗着呗。”

他一直以为琴先就够缺心眼的了，没想到如今这个，比琴先还缺心眼。

“你！”寂常咬了咬牙，最后冷哼一声，“你问！”

听到他居然答应，卫图南着实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你叫寂常？”

“是。”寂常眉头狠狠一皱，看向卫图南的眼神如同在看傻子。

“咳……”卫图南轻轻咳嗽一声，他当然知道寂常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和清虚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寂常下意识地回答，卫图南凝神静气，可偏偏在此时，里面一道声音传来。

“伏羲哥哥醒了！”寂常立马抬起头，欣喜地朝屋里望去。

卫图南磨了磨后槽牙，颇为懊恼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瞪了他一眼，“你等着，我先去看看。”

虽然他也很想楚澜早点醒来，但是这醒来的未免太不是时机了……

卫图南转身进屋，寂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踮起脚尖张望着，一脸望眼欲穿。

卫图南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

这寂常，真有点不正常。

不一会儿，卫图南就又出来了。

“怎么样？”寂常连忙走到他的面前，期待地开口：“伏羲哥哥没事吧？”

卫图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开了身体，“你自己进去看看。”

一听到这话，寂常的脸肉眼可见的由阴转晴，一开始还用走的，最后竟然还跑了起来。

卫图南望着那迫不及待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以至于楚澜，不，人皇陛下醒来后甚至连小酒儿的情况都没有询问，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进去。

看着那张被自己从屋子里拖出来的小椅子，卫图南再一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的云，从白昼想到黑夜，都没有从记忆里挖出这么一号人物。

“寂常。”卫图南轻呼一声，呢喃道，带着那么一番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叫我？”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卫图南差点儿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卫图南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心里一紧。

不管这个寂常是什么身份，他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

否则，他不至于有人走到自己身后，都没有察觉出来；更不可能，让他杀了人皇陛下八世。

“就刚刚。”寂常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春风得意，在卫图南错愕的目光中，后退一步，恭敬行礼：“你是真武将军对吧？久仰大名。”

卫图南：“？？？”

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我对真武将军仰慕久已，伏羲哥哥跟我说过，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今后若有机会还要多向你请教你。”寂常像是没有察觉到卫图南的诧异一般，兀自笑着开口。

说完，便躬身让开，“伏羲哥哥让你进去。”

卫图南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年，怎么都无法将刚刚谦逊有礼的人和臭名昭著的蓬莱老祖联系在一起。

而且自家陛下的态度……

卫图南捏了捏拳头，转身朝屋里走去。

屋里的摆设很是简单，但却处处透着典雅别致，颇为用心的样子。

绣有仙鹤祥云图饰的屏风后，楚澜半靠在金丝楠木大床上，脸色仍然如他先前离开时那般苍白，目光转来时，带着独属于人皇的清贵。

卫图南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恭敬行礼，“参见人皇陛下。”

方才他进来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行礼。

“起来罢。”楚澜扫了卫图南一眼，轻轻颔首。

卫图南深吸一口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