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慢走,下次再来啊。”看着元牟愤然起身拂袖而去,章青酒端着瓜果,倚着门,笑得一脸灿烂。
随着这句话传入耳朵,已到半空的身影,明显打了一个趔趄。
回应她的,是久久在空中散之不去的冷哼,与那一片嗦嗦作响的林子。
“哎……”章青酒摇了摇头,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嘛,至于这么恼羞成怒?
怎么说都是这蓬莱岛的掌座,如此沉不住气可怎得了?
元牟的离开几个呼吸后,青云峰方渐渐恢复原本的平静,章青酒勾了勾唇角,转身关门进屋。
“青云峰,还有人。”楚澜从内室出来,眉头紧皱。
话音刚落,便看到几道身影从青云峰深处闪现,只朝各处而去。
“我知道。”章青酒点头,余光扫过窗外,“随便他们。”
元牟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些蓬莱所谓的长老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到?
他们哪里舍得错过这看热闹听笑话,痛打落水狗更有意思的机会?
她知道,元牟自然也是知道的。
看着楚澜深邃的眼眸,章青酒轻笑一声,“既然都让他们失望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戳穿人家,留下他们呢?”
再说,把他们留下了,自己今日和元牟的辉煌战绩,要由谁来传?
毕竟,了无是她的第一步棋,却不是最后最后一步。
“阿酒,你真是……”楚澜眯了眯眸子,摇了摇头。
“你莫要以五十步笑百步。”章青酒白了楚澜一眼,他还不是一样?不也是听着声音赶过来的?
而且人家好歹是在深山老林里藏着,他倒好,登堂入室。
唯恐元牟发现不了?
见狗男人收敛了脸上的不正经,章青酒转身坐下,刚想去拿桌上的茶杯,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做什么?”章青酒挑眉。
“为夫来。”楚澜心领神会,淡淡一笑转身朝不远处的茶几走去。
很快,温度恰到好处的茶水,再一次递到了她的面前。
章青酒抬起眸子觑了楚澜一眼,嘴角撇了撇,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自己方才和元牟唇枪舌战这么久,确实口干舌燥。
看着章青酒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楚澜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接过已日空空如也的茶杯,转身再倒了一杯,“今后,不必与他说那些话。”
听到这句话,章青酒心里原本被这茶水压下去的无力感瞬间又上来了,隐约还有变成花火的趋势。
深深地看了楚澜一眼,“今天元牟他虽然没有再说,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楚澜垂了垂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乖顺道:“我知,以后不会让你再为难。”
见楚澜一副乖乖的样子,章青酒反而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倒是说说看,你知道什么?又如何能够不让我为难?”
“若有下次,我便杀了他。”楚澜道。
章青酒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澜,一度以为自己方才听岔了。
可不等她开口,楚澜便笑着过来了,眼神似带着春风的温柔:“阿酒放心,为夫怎会如此冲动?”
章青酒抿了抿嘴角,没有开口。
楚澜的性子,她又怎会不知道?
刚刚那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楚澜,现在还不到时候,元牟不能动。”深吸一口气,章青酒揉了揉太阳穴。
有点头痛,楚澜如今的性子,分明掺杂着几分病娇的意思。
见章青酒皱眉,楚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上前将人拥入怀,拉下那纤细的手指,熟练的帮她揉了起来。
许久,楚澜低低叹了一口气:“我知。”
感受着那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力道,章青酒舒服得眯起眸子,像是阳光抚过春花,微风吹过柳叶,身体里似有股暖流席卷而来,让她昏昏欲睡。
眼看着眼皮就要耷拉下来,章青酒猛地坐直身体,“我忘了还有件事情!”
说着,章青酒就要起身。
楚澜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望着章青酒的眸子,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轻轻一叹,“我同你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章青酒皱眉。
“阿酒。”楚澜别过眸子,嘴角抿了抿,“我是你夫君。”
章青酒乐了,扯了楚澜的袖袍,“是啊,是夫君,可不是蛔虫。”
转身之时,章青酒没有看到身边的人,眼眸里一晃而过的深邃。
二人一路并没有做多掩饰,当章青酒带着楚澜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少弟子都投来了或好奇,或羡慕,或畏惧的目光,有的甚至还指指点点。
虽不敢大声议论,但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先前在青云峰发生的事情。
不出章青酒所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已传得人尽皆知。
听着这评头论足的声音,章青酒将楚澜往自己身边扯近了几分。
她知道楚澜并不喜欢这样,可如今却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
压低声音,章青酒道:“之前元牟说老祖闭关了,我还以为他们是诓我,如今看来,他或许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