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时间很快就到,在这短短的七天里,章青酒看到了巫族的子民,也看到了巫族在这深山老林里的点点滴滴。
诚然如水蓝所言,这是一个祥和的世界,男耕女织鸡犬相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家家户户都能够听到笑声传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只是,人丁着实少的可怜。
想起水蓝说的那残酷的少族长选拔方式,章青酒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也得知了许多琴先所没有说的事情。
比如,因巫族圣物下落不明,巫族子民渐渐失去了巫族原有的天赋,若想觉醒便只有通过九生一死的刺激,可即便是如此,那也是千分之一的可能。
而在这个过程中,千分之一的身后,则是累累白骨,条条性命。
她们也可以选择不觉醒,可那样的巫族子民,却只能够拥有比人族还要短暂的生命。
看到了一切,了解了真相,对于这样残酷而又残忍的觉醒方式,章青酒除了唏嘘,便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若她是琴先,会有比“与虎谋皮”更好的法子吗?
洞穴门口,章青酒垂眸看了一眼那双紧握住自己的大手,微微用力。
楚澜不动声色,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洞口,像是没有察觉。
狗男人,居然故意不理她。
章青酒再捏。
依旧没有回应。
深吸一口气,章青酒作势就要把手指抽出来,这一次楚澜终于有反应了。
看着那双压抑的眸子,想到他这几日虽不再劝说自己,但明显周身都带着生人勿进的低气压,章青酒笑了笑,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掌心。
楚澜身体一怔,手指再度收紧,连嘴角都抿了起来。
“楚澜,你别生气嘛,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扯了扯楚澜的袖子,章青酒放软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其实她知道,楚澜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他气他的无能为力。
可是她想告诉他的是,她也想要为心安理得的留在他的身边,做一些努力。
哪怕有朝一日伏羲的记忆回来,她也要楚澜知道,自己才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他们曾经为在一起而做了多少的努力。
她是在为自己,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可是这些,她不想告诉楚澜。
因为她知道,楚澜会一如既往的用坚定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只有她,也只会要她。”
但,这些不是她可以对琴九的付出视而不见的理由。
就当是她自私一次吧,为了心里的那一丝愧疚。
四周刮起一阵凉风,章青酒看着四下摇晃的花草树木,再一次扯上了楚澜的衣袖,“待会儿琴先出来,我可就跟着他进去了,你当真不打算与我说两句话?”
楚澜身体一怔,终于转过身来,一把将身边的人抱进怀里。
胳膊收紧,如同要将其揉入自己的身体。
“孩子早点出来也是好事情呀。”章青酒轻轻抚摸楚澜的脊背,这道无论何时都挺拔的身躯,今日却弯得如此明显。
心脏再度一痛,“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没有这一遭呀,你之前总挂念着三个月,等孩子出来了,你就不必数着日子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楚澜终于受不住了,脸一阵白一阵黑:“别说了。”
“不说就不说,到时候你别狗就行。”章青酒低低一笑,将头靠在楚澜的胸口上,听着心脏有力的起伏声,章青酒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楚澜的嘴角抿得如同刀刃。
琴先一出来便看到眼前二人如胶似漆的一幕,眉头皱了皱,用力的咳嗽一声。
“都恢复七天了,这嗓子还变坏了?”卫图南轻哼一声,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
琴先呼吸一窒,瞪了他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已经分开的两人,“我已经安排了巫族的女巫医接生,我会在外面布阵施法,阵法一旦开始,便不可中断,否则不仅是孩子,便是母体也会因此殒命,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故意的吧你,怎么不早说?”卫图南脸色一变。
“鸿鸿,没事。”阻止卫图南再次跳脚,章青酒淡淡一笑,松开了楚澜的手,“等我。”
说罢,转身朝洞穴走去。
看着章青酒毫不畏惧的身影,琴先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
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几千年来,见过最有魄力的女子。
只是她假若知道……会不会还会答应得这般爽快。
看着章青酒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洞穴门口,琴先闭上眸子的刹那,眼里的诡谲一闪即逝。
他岂会那么容易,让人皇伏羲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虽说修养了七日,但到底阵法过于强劲,还请人皇陛下和真武将军帮忙压阵。”缓缓盘腿坐下,琴先对站在洞口的两个人提出了要求。
他不会给他们任何反悔的机会的。
“你最好不要搞鬼。”卫图南咬了咬牙,捏着拳头在他身边坐下。
楚澜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在章青酒进去的那一刻,已经变得格外的冰冷。
琴先在心里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