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章青酒揉着腰从榻上醒来的时候,破天荒地发现楚澜居然不在。
此时,已是夜上三竿。
摸了摸身边的被子,尚有余温,人刚走不久。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扯了被子又给自己盖上,转身睡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房门轻开的声音,男人的鞋底很软,走路的声音极轻,但在这样的几乎呼吸可闻的夜里,却无所遁形。
更何况,是早就对此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又特意留了神的某人?
男人走到床前,随着呼吸靠近,便没有了脚步的声响。
章青酒闭着眸子,轻浅的呼吸一如熟睡般均匀宁静。
只一会儿,她便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被子被拉开了,紧接着那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便开始盈满她的鼻腔。
任由身后的男人将自己半拢进他的怀里,章青酒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一夜,似乎好觉到天明。
随着窗子里透进来第一缕朦胧的光,章青酒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眸子,没有任何意外的,对上了男人那双带着宠溺,含着笑意的眸子,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
“醒了?”楚澜的声音低沉,嗓音柔软。
“嗯。”章青酒瞥了他一眼,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楚澜微微一怔,不疑有它,只以为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心上人,当即一手撑起半个身子,一边靠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章青酒的肩,“夫人,昨日是为夫过分了。”
是的,昨日,不是昨夜。
狗男人从书房回到卧房后,压着她在床上整整一个白日,直到她直接睡了过去。
晃了晃肩膀,章青酒扭头瞪了楚澜一眼,“有你这么折腾的吗?”
楚澜笑得见眉不见眼,“皇叔说过,适当动作,有助于夫妻和谐,胎儿生长。”
一边说着,楚澜的手一边从被子下摸了过去。
“???!!!”
章青酒嘴角抽了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拍开那只爪子,爆发了夫妻成亲后第一句豪言壮语,“滚!
”
楚澜猛地愣住,接着哑然失笑,最后摇了摇头,“夫人怎的舍得?”
顿了一下,又道,“便是滚了,也让为夫伺候夫人更衣后再滚罢。”
说罢,没等章青酒回答,便又一次将人连同被子一并抱了起来,长腿一迈,径直朝里屋的温泉池走去。
将怀里的人儿轻轻地放进氤氲着水汽的温泉浴池里,楚澜也同样迈了进去。
章青酒乜了那一脸气定神闲的狗男人,自己今日早上,绝对就是无语她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楚澜像是没有察觉到章青酒“颇为不善”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将人儿揽进怀里,一如既往的伺弄擦拭。
感受着身上的有力的手指轻轻擦拭,章青酒忍不住半眯了眸子,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怠懒的神色。
楚澜暗暗打量着怀里的人儿,见她一副如餍足了的猫儿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手指缠着绸布落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四个月了。”
时光有幸,他和阿酒的孩子,四个月了。
听到这句话,章青酒微微张开了眸子,轻轻地应了一声。
楚澜眸子闪了闪,“昨日母后来了书信,说今日若是得了空,让咱们进宫一趟。”
按理来说,他们成婚的第二日便该去拜见的,而楚澜的三日大婚之期在今日也该结束,只是楚威宽宥,特赐太子可多休两日。
此事,怎么看于情于理都很是合理。
但是,偏偏此情此景,在楚澜刚刚说出那句话之后,却一点儿都不合理。
章青酒眼神不变,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好。
”
进了宫,自是被慕容清婉拉着好一顿左右打量,接着又忍不住拉了她的手前往御花园游园。
此刻离午膳尚有一段时日,楚澜跟在二人身后走了一小段路程,便顿下了脚步,只道想起了公事,想趁着这个时机去御书房。
慕容清婉向来不乐意楚威在自己的宫里还谈论国事,一来是希望自己夫君来到这儿便别再为案牍劳神,二来也是不希望自家夫君被人说是让后宫干了政。
故而,楚澜这么一说,她也就立马了然点了点头,笑着道:“你要去就去,本宫同小酒走走,届时也不会再耽搁了你们小夫妻回府的时辰。”
待得楚澜离开,慕容清婉一把携了章青酒的手,唇角弯了弯,“且让他去,正好咱们女儿家说说私房话。”
“好。”章青酒垂了垂眸子,乖巧的应道。
这一路,慕容清婉问了这几日夫妻二人的相处日常,又问了楚澜可有温柔体贴,得到的全是章青酒清一水儿的“赞赏有加”,最后听得慕容清婉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啊,莫要纵着他。”慕容清婉有些担忧的拍了拍章青酒的手背,“虽说他是太子,但是他是什么性子,本宫这个作母亲的又怎么会不清楚,温柔有余,体贴不足。”
章青酒嘴角抽了抽,很想问“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楚澜他在某些事情上,明明是“体贴有余,温柔不足”。
但到底,她没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