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澜述职完后,虽说慕容清婉和楚威都极其想让二人留在皇宫用午膳,但一想到章青酒已经八个多月没有见家人了,便还是安排了人送他们回去。
马车里,章青酒突然扯了扯楚澜的袖子,“楚澜。”
“嗯?”楚澜似在想什么事情,却仍然在听到呼唤后,第一时间转过头来。
“谢谢。”章青酒微微一笑。
谢谢你还有你的家人,给了我最大的宽容,最好的礼遇,谢谢你让我遇到你。
“阿酒说这话何意?”楚澜挑了挑眉头。
“没什么。”章青酒嘴角扬了扬,有的话她知道就好了,狗男人也不一定非得知道。
可楚澜见她这般,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儿在想什么,将人重新揽进怀里,楚澜一字一句道,“阿酒,你值得天底下所有最好的。”
章青酒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被他猜到了,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眨了眨眼睛手指戳了戳楚澜的胸口,“是啊,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
呼吸一窒,楚澜一把抓住章青酒的手指,“阿酒,你若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不会再舍得送你回卫府了。”
方才一次,现下一次,他家的阿酒何时才能够不做撩人就跑的妖精?
“我……”章青酒猛地瞪大眸子,刚刚那句话话她是真心实意,正儿八经的说,可怎么落在楚澜的耳朵里,又变得不一样了?
“坐好。”楚澜调整了一下呼吸,抱着章青酒往自己双腿的前方挪了挪,语气明显带着压抑。
这动作……
章青酒咬了咬牙,莫名的红了脸。
一时间,马车里的氛围暧昧到了极致。
若再来个不小心,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我一直有件事情问你,你带兵攻打丘狄……皇后娘娘她怎么说?”
她知道楚澜自己清楚,虽说有丘狄的血脉在身上,但他的身份就告诉了他的立场——两国之间若有利益相争,哪有亲情血脉可言?
而且他一直在大徽长大,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慕容清婉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丘狄是慕容清婉的家人,哪怕她在大徽生活了这么多年,那里依旧有她的亲人。
“母后那边无事,你放心。”楚澜垂眸看了章青酒一眼,眼神冷静,“我出征之前有与她说过此事,母后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况且出征也是为了丘狄以后的安宁。”
末了,楚澜加了一句,“慕容春来那样狼子野心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他说得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那里面掺杂的狠意。
听到楚澜这么说,章青酒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慕容清婉没事就好,不过还有……
“慕容晓晓如今一直跟在莫等闲身边,莫等闲将她教得很好,她知道什么是是非对错,你不必担心。
”似乎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楚澜继续开口。
章青酒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那你呢?楚澜,你怎么想呢?倘若当年我没有救慕容春来,也许后来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楚澜只看了章青酒一眼便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眉头皱起。
章青酒心里咯噔一响,别看她刚刚话说得平静,但是此刻心里却十分忐忑,就像是一叶孤舟在深夜的大浪里前行,看不到光,顶不住风。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澜却是伸手将她藏在一侧的手给拉了出来,然后掰开了她紧紧握在自己的手指,将其举高后对着手心中被指甲掐出来带着红血丝的痕迹轻轻揉了揉,又从马车里翻出一个小药瓶子给她涂抹了上去。
“楚澜……”章青酒眼眶开始酸涩。
她没有想到狗男人居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这些,都不重要。”楚澜拉过那双涂了药的手放在怀里,看向章青酒的眸子里充满了清明。
“可是……”章青酒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你不会一次又一次陷入危机。”
是她太自信了,以为慕容春来再那一次就会死去。
“阿酒,你实在不必将这些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你知道慕容春来的身份,知道慕容云起的谋划,你一步一步看着他们行事,却又要做到不打草惊蛇,这些已经很难了。”楚澜抬起眸子,眼里满是平静与通透,“你既然知道推衍,便知道母后的身份总有一日会暴露,没有慕容春来也会有别人。不是你导致了一切的不好,是我该谢谢你,将这一切维护在了最小的伤害里。”
其实,在救母后出大理寺,看到她单枪匹马冲过来时,他便想通了这一切。
“阿酒抱歉,这些话,我该早些说的。”这样,才不会让她难受这么久。
在听到楚澜说出第三句话的时候,章青酒其实就已经明白他要怎么说了,可真正听完,她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小看了楚澜。
呜呜呜,狗男人,怎么可以句句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这样她还怎么继续承认错误?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她最初只是想着将他的命保住,没有去想太多的事情罢了?
深吸一口气,章青酒摇了摇头,“不是的,楚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