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卫图南看到一身红色盛装的章青酒从房间出来时,瞳孔猛地一颤,“丫头,你这是……”
“怎么?不好看?”扯了扯身上这件颇有分量的喜服,章青酒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只有一根玉簪的发髻,“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
“不是,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卫图南叹了一口气,“你这件衣裳可是……”
“就是喜服。”转头乜了卫图南一眼,“我那天在蓬莱大牢说的不是假话,我的确是要回去跟他订婚的。”
“那你也不必现在就穿上吧?”卫图南觉得自己有些头痛,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惹人注目。
面若桃花,眉含远山,虽未施粉黛,已经足以勾魂夺魄,让人一眼万年了,更别说配上这一袭雍容华贵,大气端庄的红色喜服。
再看看自己这一身黑的打扮,就怕有人会误以为是他拐带了别人的新娘子逃婚!
“我得让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心意。”章青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顺手整了整发髻,“还好现在孩子才两个月,不然这衣裳就穿不下了。”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卫图南也算是了解了她的心思,心里顿时多了几分难受。
虽然她没有说,但是他这个做舅舅的又怎会听不出来,她是在内疚。
当即,卫图南拍了拍胸口:“丫头放心,舅舅会帮你撑腰的,不过是延迟个婚事,又何大不了的……
”
可说道一半,他便猛地顿住,一把扯住欲要下楼的人。
“怎么了,鸿鸿?”章青酒转过头来。
卫图南嘴角抽了抽,目光从她脸上缓缓落下,最后落在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上,“丫头,你刚刚说的是,你和他还没有成亲?”
看到眼前之人脸色明显变了,章青酒愣了一下便明白他想到了什么,这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毕竟敢作敢当,她和楚澜神魂颠倒时,虽未注意此事,但她知道不管是她还是楚澜,对此事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眼前这人不同,真武出尘也好,舅舅鸿鸿也罢,到底都是纯纯的古人。
所以不管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亦或是告诉他自己只是和楚澜情不自禁,再一不小心就做了那事;再或者明确表明她和楚澜就是食髓知味,夜夜纠缠……
她都预想到后果会是什么了。
于是乎,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成亲啊。”章青酒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模样,“鸿鸿你想说什么?”
“我……”果不其然,一看到章青酒这么一副“懵懂无邪”的模样,卫图南到了嘴边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了,最后只好长叹一声,狠狠地转过了头,捏了捏拳头,“这个楚澜,我真是,便是太子又如何?让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虽然卫图南声音很小,但仍然被近在咫尺的章青酒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好笑之余,又莫名的觉得心里淌过一阵暖流。
但是,鸿鸿这是忘了吗?楚澜可不仅是太子,还是他的人皇陛下啊。
二人下楼吃早膳时,看着一个个瞬间朝章青酒投来惊艳的目光,卫图南不由得在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他所料。
轻轻咳嗽一声,卫图南上前将人挡在了自己身后,扯了章青酒的胳膊来到一个较为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是一间边境的客栈,来往食客众多,若非店家因为人手少无法将早膳送进住店客人的厢房,卫图南想他绝对不会带着身边的人下来吃堂食。
好在这客栈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早膳做得也不错。
“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的身子,得多吃一点。”
卫图南给章青酒将面前的碗给添上道。
“嗯。”章青酒点了点头,正要开吃时,旁边的桌子突然过来一群人。
其中一人一坐下就开始唉声叹气,“哎,哥几个,要不我说咱们吃了今日这早膳,就散伙算了吧,这生意我看是没法做了。”
很快就有人回道:“我也觉得散了罢,且这大徽和丘狄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便是停了,这两边会不会继续通商,都说不定呢!”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散了罢,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
旁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该如何分账,但是章青酒却听不下去了,转头看向他们,“你们刚刚说丘狄和大徽打起来了?”
被她这么一打断,那一桌的食客瞬间转过头来,在看到章青酒的面容时猛地一顿,脸不受控制地便红了,“是,是啊……这位姑娘难道不知道吗?”
“我……”章青酒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但脸色却明显白了几分。
卫图南眯了眯眸子,连忙起身,一手扶住章青酒,一边问道,“几位,我家姑娘好一段时日不曾出门了,不知几位可否详细说与我们听呀?”
“可,可以。”有人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大徽的太子突然年都不过了,就亲自挂帅领兵攻打丘狄,从去年打到今年,已经七个月了,如今边关的将士苦不堪言不说,百姓也民不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