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院子里,章青茶嘴里吐着鲜血,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肚子那儿传来极剧的痛让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可惜此刻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能够再发出哪怕是一句呻吟。
她只能够看着,看着眼前楚阔做出诡异的动作,看着两个孩子突然睁开眼睛又突然闭上,接着便是鲜红的血从他们的耳朵里流出……
鲜艳的颜色弥漫了章青茶的眼睛,鼻腔里面闻到的味道是浓浓的血腥味,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她自己,还是那两个孩子的。
恨啊……她是真的恨。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男人?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的流逝,楚阔方才下手一点儿都没有留情,匕首直接从她的整个肚皮划开,她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里面还在蠕动的内脏……
恍惚间,章青茶觉得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狞笑着告诉她,“不会让有谢家血脉的孩子出世,谢家一定会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章青茶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傻,也笑楚阔的疯。
没有想到,自己和章青酒比了一辈子,没有输给她,却输给了自以为最爱的男人。
可是楚阔真的以为,他还有可能斗得过楚澜吗?
手指在榻上摸索着,章青茶摸到了方才那把划开自己肚子的匕首。
坐在床榻边的楚阔,看着两个孩子面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他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个术法到底管不管用,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马上就要成了!
然而,就在这时——脖颈处传来一道剧烈的疼痛。
楚阔瞳孔猛地放大,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对上的却是章青茶那近乎癫狂的眼神。
眼前的女人,因起身的动作而牵动的内脏从被嚯开的肚皮里落了出来,混着血液在榻上让人作呕。
她的嘴里也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红的带着血沫的血液。
可即便是如此,她脸上却还带着得意的笑容,甚至还笑出了声。
章青茶看着楚阔鼻腔里涌出一口鲜血,看着他伸手去够那把插进脖颈的匕首,心里突然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得意。
她不可能放他走的,更不可能让他去找章青酒。
她爱了这个男人一辈子,哪怕是恨,哪怕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他告诉自己,他从未爱过她,她也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死。
上穷碧落下黄泉,要入地狱也该是他们成双成对。
黄泉路上,不该只有她和孩子。
一家四口,就该整整齐齐,少一个都不行。
“章、青、茶!”楚阔每说一个字,口腔里便吐出一口血沫,直到说完这三个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女人,瞳孔开始涣散,嘴角却还带着笑意,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
莫名的,楚阔觉得心惊胆战。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生命流逝的可怕,而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觉得恐惧。
好像,再也逃不开了,哪怕是死。
下意识地,楚阔猛地挣扎起来,他想逃。
他知道自己或许活不了了,章青茶那一刀子扎得太深太狠,但是他死也不能够在这儿!
深吸一口气,楚阔奋力地朝榻边爬去,踉踉跄跄地欲要往外走,可他却忘了自己受到贺连祯的凌辱后,双腿已经没有了气力,刚刚一落地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匕首与地面相碰,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
“噗呲”一声,楚阔低嚎一声便没了声音,只是那瞪大的眸子,死不瞑目。
他的身边,躺着两个七窍流血的刚刚出生的婴孩……
与此同时,大徽边境的某个山洞里,一道盘腿而坐的身影猛地睁开了眼睛,神色肃穆,眼神警惕,“有了!”
随着他的声音出现,洞里另外两道身影也纷纷睁开了眸子,齐齐望向他,“怎么了?”
“我感觉到了有人在使用术法……”那劲瘦的身影皱了皱眉头,望着怀里突然疯狂转动起来的术盘,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会?”另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女子皱着眉头出声,“那女人在蓬莱可没有学到什么,师兄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她学的东西。”男子也皱了皱眉头,“这个术法很诡异,是……”
“是什么你快说啊。”女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急切起来,秀丽的面容多了几分焦灼与不耐。
“该是老祖吩咐我们要找的那枚棋子。”男子眯了眯眸子,将心里的犹豫与怀疑压了下去。
“那不正好,我们赶紧去吧!”女子一听,立马笑了,作势就要起身。
“已经没了。”再望了一眼那恢复平静的术盘,男子摇了摇头,“我已经记住了大致方位,再行休息一阵,明日一早出发。”
“好!”女子和另一个微胖的男子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子看到了兴奋。
“你们……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术法,凡人界当守凡人界的规矩。”见师弟师妹这般欢喜,劲瘦男子忍不住出声叮嘱道。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