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楚澜带着昨夜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的小厮出现在学监院门口,又亲手将他带上马车时,风止瞬间在朔风中凌乱了。
他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眼睛看错了吧?
太子殿下他他他,他竟然……
深吸一口气,风止咬了咬牙,垂下眸子快速驾起马车,他一定要快点回去,告诉那个女人,否则他们太子殿下就要被旁人勾搭走了,而且这人还是个男的!
可当他以快上一倍不止的速度将马车赶回府,再看到马车里面出来的人,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彻底石化了。
这……小章大人是何时进去的?
“慢着些。”楚澜将人从马车里小心翼翼地带出来,眸子里带了几分宠溺。
“没事。”章青酒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眸子一瞥看到了眼神充满了震惊的风止,微微一笑,“早啊,风止。”
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她的脸一眼,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身上的衣裳,风止倒吸一口气,终于悟了——哪里有什么小厮,分明就是这个人假扮的!
她她她……她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大?
她知不知道,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到时候便是自家殿下都保不住她。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可到了嘴里却说不出半点儿斥责的话来。
章青酒上前两步,眨了眨眼睛,“下次……可别将马车赶得那么快了,你不信我,但你得相信太子殿下啊。”
楚澜要是有那么容易被人攻略,她还需要费尽心思撩拔这么久?
风止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进去,差点儿欲哭无泪。
感情就他一个人担心受怕一晚上没睡好,就他一个人是大冤种?
将人送至蒹葭院,楚澜看着那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坐上软榻之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让你昨夜不回来歇息,现在可有不适?”
“没有。”章青酒立马摇头,前一秒还颓败的神情瞬间不见。
就是有她也不能够说啊,谁让昨天夜里是她自己非得留在学监院里的呢?
要说自己累了,昨夜没有睡好之类的云云,这男人岂不笑话她?
看着眼前之人强撑的模样,楚澜忍不住笑了,“估摸着时辰他们也该将卷子送到了父皇那儿,我进宫一趟,汇报这次科考情况,你且先好好歇息,我回来后再来陪你。”
“好。”楚澜这做法正合章青酒的心意,当即点头应下,还颇为体贴地挥了挥手,“那你先去忙,我自个儿待会儿。”
知晓这人惯会顺坡下驴,但真正到了自己这儿,楚澜仍不免有些忍俊不禁,到底没有戳穿她,吩咐好府中人照顾好她,便动身进了宫。
楚澜前脚刚出太子府,章青酒倒头便睡下了。
看得到,吃不着,天知道,昨天夜里她忍得多么难受。
御书房里,楚威早就得到通报在等着了,一看到楚澜过来,眼里便止不住的欣喜,这就是自己看重的太子,虽然优秀得一以贯之,但仍能够让人刮目相看!
这过往三四日的卷子,竟是两日便赶将了出来,这般效率,怎么能不让人拍案叫绝!若是这大徽人人都有此等速度,海晏河清歌舞升平岂不指日可待?!
可到底,这是自己的儿子,一想到他熬了两日两夜,楚威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心疼,这熬鹰也不是这么熬的呀!
当即亲自下去,拉了楚澜的手,“怎的这么急着过来,回府好好歇息一下,也无碍的。”
“国之大事,不好耽搁,早一日公布,学子们也能够少一分焦灼。”楚澜回了个礼,正色道。
楚威微微一愣,当即对楚澜更加满意了,笑道:
“你有此心,为父便放心了。倒是你靖皇叔,知晓你连夜将卷子送进了宫,不得不一大早将考生名册送了过来,那脸色当真是不好看。”
想起楚询那一脸像极了被人从温柔乡中扒拉起来的欲求不满的表情,送完后又迫不及待要回去的反应,楚威突然心里一动,“你皇叔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了?”
楚澜眸子微微一闪,“儿臣不知。”
楚威心中觉得不对,但对于楚澜的话却是深信不疑,只好叹了一口气,心想此事还是找机会自己再亲自问问,当即朗声道:“看看今年你们挑出来的前十之人的文章,还真是精气神俱在,大徽今后能够有这些人立于朝堂,朕深感欣慰。”
主考官送过来的文章原本只有考生序号,随着楚询将名册送过来,现下摆在御案上的试卷,已与考生的名字对上了号。
“这几篇文章,做得当真不错,不仅四书五经六艺答得很好,政论也颇有自己的见解,没有入当世大流之窠臼……”楚威显然对摆在头几份试卷极为满意,说起来便是赞不绝口。
楚澜随在他的身边,目光一一扫过前面三十名的考生之姓名,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
进士第一名:夏雪晨;
进士第二名:苏子衿;
进士第三名:贺连祯;
……
按照过往的惯例,这排名前三十名的考生,均能够获得一官半职,而排在前面的三位,更是可获得进入殿试之机会,由皇帝亲自指点状元榜眼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