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本次科举考试副监考官一职,章青酒便有了十足的理由在太子府长住——这已经是她第十五个没有回卫府过夜的日子。
楚凤忍无可忍,在第五日时终于出门逮人,结果却被告知不在太子度,而是在学监院里。
匆匆忙忙赶过去,却见她怔忙活得脚不沾地马不停蹄,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毫无半点儿惫赖之意,更不要说借着机会谈情说爱了。
于是,楚凤到底没有将人直接带回来,反而心疼得不行,知道她爱吃紫蝶做的饭菜点心,便每逢正午都派人用食盒装了她爱吃的给她送去,里头时不时还有她自个儿亲自下庖厨做的。
“紫蝶辛苦了。”接过食盒,章青酒朝紫蝶眨了眨眼睛,“日日让你这般跑,累不累?”
“不累。”紫蝶立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那模样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章青酒又眨了眨眼睛,“不累的话,回马车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再唤你?”
听到这句话,紫蝶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抽了抽嘴角道,“小姐,郡主吩咐我要看着你吃完的。
”
“你担心我浪费?”章青酒眉头一挑,“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我懂,保管吃得干干净净。”
“不是,我……”紫蝶彻底愣住了,她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她是因为……
“好啦,去吧去吧,学监院不让旁人多待,你回马车歇一会儿。”笑嘻嘻地将人提出门外,章青酒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检查了半日书卷的脖子,朝里面幽幽道,“人走啦,你可以出来了,东西给你放这儿,你且吃着罢。”
说完,便要转身出门。
“你这丫头真是,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用?”鱼跃龙门屏风后,楚询挑着眉头出来,先是看了章青酒一眼,便立即将目光扫向了桌上的食盒,眼睛瞬间一亮。
“不吃了,妄言慢慢享用罢。”章青酒乜了他一眼。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楚询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但是那话里的感慨也越发的明显:“你这丫头,还真是辜负你娘亲一番心意。”
章青酒看着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一脸黑线,“要不,我拿回来去和楚澜吃?”
说完,章青酒作势就要上前。
楚询见状,立马伸手护住食盒,如一只老母鸡,“太子那里能够少了你的吃的?这些本王一个人吃都不够呢!小酒最是善解人意,知晓我爱吃这些的吧。
”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今日这些吃食可都是楚凤做的,他怎么可能舍得放下!
“呵……”章青酒挑了挑眉头,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粒粒皆辛苦,那妄言可要吃得干干净净哦。”
她倒不是不乐意吃凤凤做的东西,实在是凤凤于这庖厨手艺实在是缺了几分天赋造诣,尤其是与紫蝶的比起来,那简直就是……
想到这儿,章青酒深吸了一口气,乜了一眼此刻那正乐不可支,笑得一脸欢喜的人,能够有人甘之如饴,也不算是真辜负了凤凤的心意,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楚询一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察觉到章青酒正在用一种既“敬佩”又“感激”的眼神望着自己,忍不住轻轻一哼,“你也莫要觉得我抢了你娘给你做的点心午膳,毕竟你这拖我下水拉我垫背的事儿,可从未与我提前商量过。如今倒好,你娘还以为我早已知晓此事,已经整整半个月不曾与我说话。
这些啊,就算是你的赔罪。”
否则,他也不至于每日只能够睹物思人,望糕兴叹。
见他故意露出这么一副“深受其扰苦不堪言”的模样,章青酒乐了,眨了眨眼睛道:“妄言,那你更应该欢喜才对。”
“何意?”楚询愣了愣,心里咯噔一下。
“会不理你,那可是耍小性子的行径,你都不想想,什么人之间会有这样的举动?”章青酒不疾不徐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楚询瞬间瞪大眸子,喜不自胜道,“你娘她已经接受了我?”
望着眼前之人因自己这么一句话而变得欢喜雀跃起来的模样,章青酒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猜?
”
楚询摸了摸下巴,仔细琢磨了一阵儿,突然扬了唇角,颇有几分得意道,“按照种种行径来看,那必然是了。”
章青酒看他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了,正要开口却被楚询突然打断。
只见刚刚还笑得见眉不见眼的男人,突然正色了脸,一本正经道:“你这丫头,若是无事,还是得回家才是。”
章青酒:“???”
你丫的搁这儿变脸呢?都还没有真正将人娶到手,就开始以心疼媳妇的姿态帮着训人了?
章青酒好气又好笑,见他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沉吟了一阵子,也佯装正色道,“妄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何至于没有回家?前三日,我回去拿了大氅,昨日我回去拿了发簪,今日我又回去拿了惯用的那只狼毫毛笔……
”
楚询听着这竹筒倒豆子般的陈述,饶是他此刻装得严肃正经,将自己假装成站在楚凤身边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