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过来时,章青酒正和慕容清婉品着糕点,说着她从雍州一路回来的见闻。
慕容清婉是真的欢喜,笑声都比平日里大了几分,一双眸子盛满了笑意,便是楚澜来了也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章青酒,“酒儿,你接着说。”
章青酒也是满脸的笑容,像是没有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眼神带着无奈的男人,“皇后娘娘,我们……
”
“母后。”楚澜眯了眯眸子,打断了章青酒的话。
语气虽还是一如寻常,但他能够做出这事,已经是太不寻常。
“嗯?”慕容清婉心里讶异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他,“澜儿,怎么了?”
楚澜看了看一脸错愕的慕容清婉,又看了看此刻嘴角依旧带着笑意,气定神闲地去拿糕点的某人,不得不在心里轻叹一声。
“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该回去了。”楚澜道。
慕容清婉皱了皱眉,不舍道:“这才几个时辰?
母后与酒儿许久未见……”
楚澜道:“你不是与父皇约了去看花?”
听到这句话,慕容清婉这才彻底惊住了。
楚威何时约了她?她怎么不知道?
更何况,这重阳都过去了,深秋露重,便连菊花都是一地残败,看的是哪门子的花?
可一想到自己这儿子从小谨言慎行,从未行差踏错,自从搬出皇宫自立太子府后,更是严于律己,鲜少的几次不合规矩也不过是因为……
慕容清婉略微一琢磨,顿时眼睛一亮,立马笑道,“回罢回罢,确实时辰不早了。”
说完,转头就对章青酒道,“酒儿,若澜儿不说,本宫差点儿忘了这么一茬了。今日本宫就不留你了,等哪日得空了,本宫再约你进宫畅谈。”
章青酒:“……”
磨了磨后槽牙,章青酒转头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正直”的楚澜,又看了看一脸喜笑颜开的慕容清婉,最后到底还是起了身,“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行回去了。”
“好。”慕容清婉笑着点头,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待得二人离开后,慕容清婉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旁伺候着的紫苏不明就里,笑着上前询问,“皇后娘娘今日怎的如此开心?”
“太子开窍了,本宫该不该开心?”慕容清婉勾了勾唇角。
紫苏跟在慕容清婉身边多年,加之之前陷害一事更是生死追随,故而慕容清婉有何事也并不瞒着她。
听到她说的话,紫苏立马就明白了,笑着点头,“自然是该的。”
“所以啊。”慕容清婉眨了眨眼睛,“为了叫酒儿回去,他都敢诓本宫了,这个心思,能不可喜可贺?”
“看来,咱们大徽很快要迎来喜事了。”扶起慕容清婉,紫苏脸上也带了几分喜色,打趣道,“所以娘娘,咱们可是要赴陛下的赏花之约?”
慕容清婉一愣,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丫头,莫要寻本宫开心。”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算是明白了,再怎么样都不该占用小情侣之间谈情说爱的时间啊。
以后她还是避着点儿罢,再来一回若接不上“赏花”的话茬,岂不是要露马脚?
从慕容清婉那儿出来,任由楚澜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章青酒愣是一步都没有回头。
朱雀门门口,风止正百无聊赖地等着,陡然间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不等他从车上跳下来,一道身影便钻进了马车。
速度快得,他甚至来不及放下脚凳。
不对劲。
自从他家殿下表明心意后,这人哪回上马车不得拉了他家殿下的手!
何至于将人抛在身后。
风止心里咯噔一响,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家殿下。
只一眼,便心惊肉跳地低下了头。
喔了了大草……这眼神,吓死人了好不好?
楚澜看着将帘子都放了下来的马车,眼神深沉如水,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现在心!情!很!不好!
可怕归怕,风止却不傻。
这个僵局,总得有人来破嘛。
“殿下,上车罢。”咬了咬牙,风止开口道。
说完,小心翼翼地将脚凳摆好。
谁知楚澜却看都没看那脚凳,长袍一掀,颀长的身影瞬间进了马车。
风止看着拿了出来却没有用上的脚凳欲哭无泪。
仔细听了半晌,想要从里面听出来一些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
叹了一口气,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驾起马车。
车内没有动静,但却并非风平浪静。
楚澜看着不知何时被唤了出来,此刻正一脸傲气地霸占了章青酒身侧位置的小黑蛇,凤眸中的冷芒一晃而过。
小盘原本还得意洋洋地扬着身子,陡然间被楚澜一扫,顿时缩了脖子,几乎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嗖”一下回到了原本藏身的衣袖里。
速度快得章青酒都来不及开口让它停下。
这般场景,俨然和方才章青酒上车,风止没有回过神来一模一样。
感受着袖子里那不仅钻了进来,甚至还将自己蜷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