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使还在纠结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这个点进去打扰的时候,里面突然出来几道身影。
他抬头一望,心里一惊,立马垂下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楚澜不疾不徐地走到程使跟前,伸手虚扶了一把,“程大人不必多礼。”
程使嘴角动了动,心想他倒是不想多礼啊,可问题是他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这小章大人扯着太子殿下袖子的情形啊……
虽说早已知晓这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可道听途说归道听途说,随便猜测也没关系,真让他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章青酒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程使,眸子闪了闪,笑了,“程大人不是要和太子殿下说那些杀手的事情吗?”
她又怎会不知道程使在担心什么,可是她跟楚澜连青天白日同乘一骑的事情都做了,光明正大扯扯袖子又怎么了?
她才不放手呢。
“微臣……”程使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撤,却不想被章青酒一语道破他来的目的,心里惊讶之余,却又不得不假装淡定地抬起头,“小章大人果然心思通明,微臣确有要事禀告。”
八月下旬,朔风开始北下。
雍州位处大徽南部,虽说不再下雨后,白天晴空万里,但到了夜里仍是凉风徐徐,开始掺杂了几分萧瑟的气息。
楚澜看着身边女子的裙摆和发梢随着微风扬起,余光扫过那因抓住自己袖袍而裸露在外的手背,深邃的眸子晃过一抹深邃,右手抓住了那扯住自己左手袖袍摇晃的手。
被捏住手腕的章青酒愣了一下,看着一旁的程使,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探头探脑的护卫,不由得再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端庄”些罢。
谁让她的狗男人是端正无双,尊贵骄矜的太子呢?
到底,还是得做个表率。
她这么体贴,又怎么会让他为难呢?
章青酒想着,便准备收回手。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
。那被风吹得有些冰冷的手不仅没有收回来,反而便落入了另一只温暖的手掌。
楚澜自然而然地握住那只纤细修长的手,目光抛向对面那又开始不知道将眼睛往哪里放的程使,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进来说罢。”
进门前,章青酒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程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这回可不是我为难你,是他家狗男人心疼她。
这么明显的目光,程使又怎么看不到,原本就纠结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小章大人刚刚那眼神,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其实是在炫耀吧?
一行人来到屋里,瞬间感觉暖和了不少。
一边朝椅子走去,章青酒一边盯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心里数着还有几步自己的手会被放开,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澜直到坐下都没有松开手……
于是乎,顺势在楚澜身边坐下的章青酒终于舒坦了。
心情如三月的暖阳,那叫一个春暖花开。
程使便是心里再怎么想要避讳,可耐不住楚澜不按常理出牌。
一回生,二回熟,程使终于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神不再因面前的一幕而闪躲,“太子殿下,这几个杀手招了。”
“何人指使?”楚澜眯了眯眸子。
虽然楚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静,好听温柔,但章青酒却没有错过他那微微收紧的手指,忍不住撇了撇嘴道,“还能够是谁,黔州的镇国公呗。”
听到章青酒的回答,程使猛地一惊,下意识地问道:“小章大人如何得知?”
要知道这几个人被风止严刑拷打得没有了人样他们都不曾招供,若非是他从其中一人的荷包中找到蛛丝马迹,只怕到此刻还无法水落石出。
但很快,程使便想到了章青酒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又忍不住一笑,“小章大人果然……”
“你不用夸我。”摆了摆没有被楚澜拉住的手,章青酒一脸鄙夷道,“黔州与雍州不过是一山之隔,不用脑子也知道,只
。有他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程使:“……”
看着章青酒淡定到极致的表情,程使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们辛辛苦苦那么久才得出来的结论,在她看来是“不用脑子”也知道?
“程大人不必觉得难过。”谁知这还不算,章青酒见程使一件郁闷的模样,还很是好心的解释道,“我与你不同,我之所以猜测是他,是因为我与他有过节。”
程使深吸一口气,就差哭出声来。
这解释,大可不必……
好在一旁还有个楚澜,看着程使憋得通红的脸,点了点头道:“你的证据呢?”
虽说某些真相一眼便能够看破,可说到底,事实如何,到底是要讲究真凭实据。ωωw.cascoo.net
程使愣了一下,明白了楚澜这其实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肯定,苦涩的心脏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甘甜,连忙将怀里东西送了上去。
那是一个荷包,一个浅蓝色,上面绣着银丝梅花的荷包。
若是说荷包有何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