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后花园里。
望着那不仅不请自来,而且还逛得格外悠然闲适的背影,楚澜眯了眯眸子,“不知今日是什么风,竟把九皇叔吹到我这里来了?”
“那定然是……”听到来人的声音,楚询微微一笑,站在花林掩映绿草茵茵中左右环顾一周,接着闭上了眸子,“太子这东宫里,那几株世间难寻绝无仅有的紫金兰的香味啊!”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对方做作的姿态,楚澜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一旁的凉亭走了过去。
楚询将眼睛微睁开一道缝,见他二话不说就往回走,连忙跟上前,一边走一边叹气,“你这小子,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闷葫芦的性子,你这样如何讨媳妇?”
“九皇叔。”楚澜步子猛地一顿。
“嗯?”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儿让楚询一下子撞上。
楚澜道:“你今年三十又五了。”
楚询:“嗯?怎么?”
楚澜:“无事。”
说罢,继续往凉亭走去。
楚询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这话是拐着弯的说他现在还没有娶妻呢!
“好啊你,你这小子,三年没见,竟还学着拐弯抹角了。”轻轻哼了一声,楚询几步走进凉亭,袖袍一翻,在他对面坐下。
“皇叔倒是坦荡。”端起风止刚刚倒好的茶,楚澜轻轻地抿了一口。
楚询:“……”
风止见状,立马也给他倒上一杯,心想这都又三年过去了,靖王爷的性子一点儿竟都没变,还是那么能说会道。
但自家太子过往都是直接不言不语,让靖王爷自己觉得无趣便消停了的。
怎么今日却……感觉就像,就像是被那谁附身了一样。
“行啦,今日过来不是打趣你的。”将杯中的茶水喝药,楚询叹了一口气,“手伸出来,我看看。”
楚澜皱了皱眉头,“九皇叔……”
“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楚询轻轻哼了一声,出手快如闪电。
“靖王爷!”
望着那捏住自己手腕便开始眉头紧锁的人,楚澜轻轻叹了一口气,挥手让风止退了下去。
片刻后。
楚询放下楚澜的手腕,眸子里的神色变了又变,“你这脉……怎的似有似无?”
他昨天没有去上朝,但不代表朝堂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
楚澜愣了一下,收回胳膊拢进宽大的袖袍,“九皇叔说笑了,无非就是太医说的,体虚罢了。”
“还是不对。”楚询皱了皱眉头,这情况不像是没病,但若是说有病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不对便对了。”楚澜轻笑一声,打断了楚询的话,“既然一堆的人想看我身子不好,索性随了他们的愿去。”
“你这是?”
虽然他回来上京城不过短短几天,但某些消息已经传进了他的耳朵,而这里面不在乎有一条传得隐晦又神乎其神的,那便是“太子殿下身子不好,怕是撑不过一年半载。”
“莫不是这话也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再一想,楚询眼睛一亮,“好一招引蛇出洞!”
楚澜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不过……
“皇叔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楚澜淡淡一笑道。
听到楚澜这么说,楚询这才松了一口气,扯了扯他身上的狐裘,“你这做戏倒是做得挺全乎的。”
今日是个好天气,暮春暖阳,但来人却还穿着一套初春的行头,一件银色的狐裘披在肩上,倒是一个十足的身娇体弱的贵公子模样。
楚澜眯眸,“皇叔今日前来,该不是只有此事吧?”
“知道”楚澜是“没事”后,楚询便放下了心来,当即正色了表情,“知道瞒不过你,你父皇让我查的祈福宫之事,你跟我说句实话,和你有没有关系。”
楚澜神色平静:“没有。”
了然地点了点头,楚询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年皇叔虽然不在上京城,但也知道有的事并不容易,这祈福宫之事可大可小,但既然你说与你无关,此事便无论如何都落不到你的头上。”
就算真是他做的……
楚询嗤笑一声,不过一个祈福宫,比起他这个能力出众又品行出挑的侄子,算得了什么?
听到楚询这么说,楚澜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见他这般,楚询也安了心,三年不见,这孩子倒是越发的有储君风范。
那些心里藏着别的心思的老匹夫,莫不是眼睛瞎了不成?
楚询叹了一口气,“话虽这么说,毕竟那是祈福宫,我还是得去看看的。”
“辛苦皇叔了。”楚澜点头。
“对了,听说你和章丞相家里的那个孩子关系不错?”突然,楚询眯了眯眸子。
执杯的手微微一怔,楚澜抬起头,“九皇叔何出此言?”
“关系不错,她总想着往你这边跑?”楚询眼里闪过一抹深邃。
“那儿。”手腕一抬,楚澜指向太子府某处正在修建的明显比一般亭台楼阁都要高处不少的建筑,“父皇下旨给她修建的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