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章青酒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站稳身体,声音沙哑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在旁人看起来她只是结了一个印胡乱捣鼓了两下,但是只有章青酒自己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
手臂在微微颤抖,心脏在剧烈跳动,某个刹那,她那残破的灵魂似要离体而去,即便是不看,她都知道胳膊上那两道丝线,只怕是蔓延了不止一寸。
上官羽在章青酒挪开步子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手指搭在楚澜的手腕上,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最后忍不住将耳朵俯到楚澜的胸口,狂喜道:“真,真的有呼吸了……”
“澜儿!”皇后听到这句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迫不及待地上前探看。
章青酒叹了一口气,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楚威的面前,“陛下,太子救回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看着脸色苍白的章青酒,楚威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刚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他可以相信是太医误诊,眼前的女子会医,所以他的皇儿被救了回来,可是偏偏……章青酒实施的那哪里是什么医术?
“你刚刚做的……”楚威的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句话,章青酒没有一丝意味。
嗤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垂下眸子,“陛下忘了吗,我去学过一年的本事。”
原主这一年去做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
楚威神色一厉,这样的人留着……
然而,就在这时,章青酒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了楚威的眸子,“对了,刚刚我忘了告诉陛下,太子殿下经此一事,金丝燕窝羹是不能够吃了,身体也不可能会像以往那般,只怕是会很长一段时间身娇体弱,得好生调养,而且我刚刚救他的时候,以自己的血为引,在他没好起来之前,我就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怕太子殿下也会遭遇不测。”
她就这么平静地诉说着,眼里无忧无怖,无惊无惧。
楚威的心紧了又紧,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微微一笑道,“你救了太子,便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朕感激都来不及。”
“只要陛下遵守约定就好。”章青酒勾唇,甜甜一笑。
她知道楚威作为一国之君不会容许某些意外的出现,两个人都拿楚澜的命在赌,她赌不起,但楚澜更赌不起。
楚澜深深地看了章青酒一眼,转过头,语气低沉,“今晚之事,若有人胆敢泄露半个字,休怪朕不留情面。”
众人心中一凛,瞬间跪了一地,低下了头,背上冷汗涔涔。
眼前之人虽向来以仁德治国,可终究是一个帝王。
今夜,能够留下性命,已是幸运。
“澜儿什么时候会醒?”皇后慕容清萱一心挂在儿子的安危上,并没有察觉到屋子里诡异的气氛,看楚澜好半晌依旧没有动静,便忍不住转头过来询问。
“一个晚上。”
“还要这么久?”慕容清萱一怔。
章青酒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具身体耗损过多,能够活过来已经不错了,就是睡上个三天三夜那也没什么稀奇。
然而慕容清萱却被章青酒这一眼盯得有些后怕,立马解释道:“本宫不是怪你……”
“陛下,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回府了。”章青酒轻轻咳嗽一声,喉咙里有腥甜的味道,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来人,送章小姐回去。”楚威大手一挥,火舞当即领命进来。
待得皇帝吩咐好后,火舞恭敬地将章青酒请出了这间屋子。
但是就在章青酒踏出这间房子的那一瞬间,她眉头微微一皱,又折了回来,盯着房间的某处看了许久。
对于这个将他们殿下起死回生的女子,火舞心生感激,见她这样,当即停了下来,“章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章青酒眯了眯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脚朝外走去。
看来,这太子府还真是不安宁。
院子如此,人也是。
只今晚她已损耗太多,这些等她进了太子府再办罢。
章青酒回到府里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整个丞相府灯火通明,府中重要的人物能够出来的,都集中在了堂屋。
她这一走,章台柳哪里还睡得着;楚凤担心女儿,也不愿再睡;柳氏自然是夫唱妇随,陪在章台柳身边,一副忧心忡忡的乖巧模样。
一看到章青酒进了屋子,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火舞眯了眯眸子,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里闪过一抹深邃。
朝章台柳行完礼后,火舞拍了拍手。
只见他身后突然出现一群人,呈两列鱼贯而入,每人手中均端着一个檀木盒子,不过须臾时间,便将整个堂屋都站满了。
“这是……”章台柳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这大半夜的出去,怎么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看着章台柳阴晴不定的模样,火舞这才微微一笑,“丞相大人抱歉,是在下忘了说了,今夜深夜来访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