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青竹说了一堆废话,值得周潜追究的,只有她嘲讽七皇子像孩子那句,青竹肯定会告诉七殿下,难道七殿下跑到周潜面前告状了?
陈娇不敢赌,放下水瓢,立即跪到了地上:“奴婢口没遮拦,请殿下责罚。”
周潜双手搭在浴桶上,往外看了眼,问:“七殿下身为皇子,岂是你可非议的?”
陈娇脸色苍白,是她考虑不周,没料到七皇子会告状。
“祸从口出,有些事你心里明白便可,切莫随便对他人言。”周潜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道。
陈娇睫毛微动,这,周潜没有责罚她的意思?
再想了想,陈娇忽然懂了,她那话虽然得罪七殿下,却实打实地夸了周潜,看周潜此时的态度,显然是被她的奉承取悦了啊。
爱慕虚荣的男人,陈娇默默地腹诽。
“起来吧。”看出她懂了,周潜轻声道。
陈娇飞快站了起来,偷偷看向浴桶中的男人,只见对方闭着眼睛,俊美的脸庞因为水汽的氤氲,浮上了淡淡的红色。不得不说,论容貌,七殿下确实远远不如周潜,想来周潜的生母应该也是个貌美的宫女。
喜欢听奉承吗?
陈娇默默记住了。
稍后替周潜按揉筋骨时,周潜再次嫌弃她力气小,往常陈娇万万不敢回嘴的,今晚她鼓起勇气,一边替自己解释一边小小地拍了个马屁:“殿下魁梧健硕,肌似铜墙铁壁,奴婢虽全力以赴仍然觉得吃力,服侍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既然是拍马屁,声音自然要谄媚些,与平时的恭敬另有不同。
周潜便觉得,这丫头放柔的声音要更悦耳些。
“伺候过别人吗?”他惬意地趴着,对着床内侧问。
陈娇回想原身的记忆,低声道:“奴婢家贫,非农忙的时候,母亲总是做绣活补贴家用,一天下来,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奴婢便跪在母亲身后为她舒筋解乏。”
周潜的脑海里,却浮现另一幕。太后在世时,贤妃经常为太后抄写经书,有次他与七皇子去昭宁宫请安,恰逢贤妃刚刚抄完经书,身边的宫女在为她揉肩捏背,然后,七皇子孝敬地走过去,亲自侍奉贤妃。
是不是天底下的每个子女,都如此孝敬过生母?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
周潜忽然没了兴致:“下去吧。”
他声音清冷,陈娇双手一顿,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也不敢问,替周潜盖好被子掩好纱帐,陈娇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陈娇、阿玉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谁也没有触周潜的霉头。
四月底的时候,宫外的二皇子顺王膝下又添了个儿子,这是顺王夫妻的嫡次子,顺王很高兴,给宫里宫外几个兄弟都下了帖子,请兄弟们去喝洗三酒。
七皇子收到帖子,兴奋地来凌霄宫找周潜。
周潜被惠元帝叫去了,还没回来,刘公公跟着去了,陈娇、阿玉作为周潜身边的大宫女,只得出面招待他。
周潜不在,七皇子可以走也可以选择留在这边等,看着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七皇子自然舍不得走的,一边往厅堂走一边笑道:“想必你们殿下很快就回来了,我在这里等吧。”
他大刺刺地在主位落座,陈娇见了,恭声问:“我去为殿下泡茶,不知殿下喜欢喝什么?”
她想尽量避免与七皇子相处。
七皇子却误会陈娇急着讨好他,笑道:“碧螺春,我爱喝这个。”
陈娇点点头,去茶室了。
七皇子一直目送陈娇离开,目光才回到了阿玉身上。
他是通晓风月之人,看美人的眼神就带着几分风流,与周潜的冷漠截然不同。阿玉被他看得特别不自在,小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美人娇羞,更惹人怜惜,仗着周围没人,七皇子咳了咳,柔声问道:“阿玉脸皮这么薄,是不是六哥疼你疼少了?”
阿玉脸更红了,别开脸,蚊呐似的道:“殿下,殿下您别这样。”
七皇子被她这小模样激出了一身火,探着上半身问:“你如实告诉我,我便不为难你。”
阿玉听了,想到六殿下夜夜只命阿娇服侍沐浴、守夜,竟是连一晚的机会都不给她,不由涌起一阵委屈,落寞道:“奴婢容貌丑陋,至今尚未能服侍六殿下。”
七皇子一听,面露诧异,阿玉确实不如阿娇更勾人,但也绝对是顶尖的美人了,六哥居然还没碰过?
“那,阿娇呢?”七皇子好奇地问。
阿玉苦笑道:“阿娇最得六殿下的宠。”
已经被六哥吃了啊,七皇子刚冒出的一丝希望立即蔫了回去,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也许,六哥就喜欢阿娇那样的,不爱阿玉这种。
心思转了转,七皇子意味深长地问阿玉:“若我向六哥讨了你,你可愿伺候我?”
阿玉吃惊地抬起头。
七皇子刚要朝她露出温柔一笑,忽见周潜主仆出现在了院子里,做贼心虚,七皇子“噌”地跳离椅子,嬉皮笑脸地朝周潜迎了过去:“六哥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与此同时,陈娇也端着托盘从茶室出来了。
周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