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书与札记朝正院走去。
“大人回来了吗?”看到院子里的长福,陈娇笑着问。
长福摇摇头,道:“按理说该回来了,可能今日比较忙吧。”
陈娇了然,准备去父亲在这边的倒座房里待会儿。
她刚要转身,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陈娇与长福一起望过去,看到了一身白衫的秦越。
陈娇有丝不自在,也不知道王慎是怎么训斥秦越的,万一也说了男女授受不亲那套,她与秦越之间本来没什么,现在都要尴尬了。
她客气地朝秦越点点头,就准备走了。
“姑娘留步。”秦越快速跨下台阶,朝她走来。
陈娇鬼使神差地看向长福。
长福摸摸鼻子,转了个方向,人却没有离开,像个喜欢听热闹的小丫鬟。
不是长福不识趣,而是尚书府的日子太枯燥了,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点水花,长福当然不想错过。
“公子唤我何事?”陈娇大方地问秦越。
陈娇看得出来,秦越对她有些心思,陈娇也有意把秦越当成待选夫君观察,但在秦越有所表示之前,陈娇不会露出任何马脚,免得秦越看轻她。
秦越朝她行了一礼,歉然道:“我是来向姑娘赔罪的,因先生问责,以后我不能再为姑娘解惑了。”
陈娇笑了笑:“没事,大人会继续教我,公子安心编书也好。”
秦越怔住,随即问道:“大人继续为你批注?”
陈娇解释道:“那样太麻烦了,大人说,以后每日他会替我讲解一两刻钟。”
秦越听了,心情有点复杂,先生是什么意思,不许他与陈娇来往,却学他的做法,以前明明只是通过札记批注教她的。若非先生一把年纪,平日也不近女色,秦越都要怀疑那位一本正经的先生对陈娇有别的企图了。
“这样也好,大人学识渊博,肯定比我懂得多。”秦越苦笑道。
陈娇忙夸他的学识同样精深。
两人正客气,长福突然咳了咳,陈娇看过去,余光中先瞥见一道紫色身影从影壁后转了过来。
陈娇、秦越互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两人同时转身,向越走越近的王慎行礼。
秦越玉树临风,陈娇貌美婀娜,年轻的男女站在一起,如同一对儿璧人。
王慎忽然不知,他该担心秦越被陈娇的美貌吸引做出不合礼法的事,还是担心陈娇倾慕秦越,继而受伤。
“阿娇先去厅堂,你随我来。”王慎看着秦越道。
陈娇立即朝厅堂走去。
王慎领着秦越去了书房。
“说实话,你对阿娇是否有意。”落座后,王慎平静地问秦越。
秦越想到陈娇倾城的容貌,想到她听他讲解时的认真与聪慧,自知瞒不住先生的眼睛,他一撩衣摆,跪下道:“不瞒先生,学生确实有亲近陈姑娘之心。”
王慎点点头,跟着问:“你会娶她?”
秦越抿唇。
他出生书香世家,父亲、兄长都在朝为官,母亲乃名门闺秀,以陈娇的身份,他纳她做妾父母或许会同意,以妻礼娶回家是万万不可能。可秦越觉得,陈娇应该也不会在意,毕竟,她,她身份低微名声亦不好。
“若陈管事、陈姑娘愿意,我想纳陈姑娘做良妾。”秦越坦诚地道。
王慎面无表情,看着门外道:“那你这就去问她愿不愿意,若她愿意,你再请媒人来与陈管事商量,若她不愿,明日起,你不必再过来。”
秦越大惊,急着道:“先生何出此言?若陈姑娘不愿,弟子保证不会再见她一面,从此一心一意助先生编书。”先生的书注定要流传万代,秦越以能参与其中为荣,与这件大事相比,女色美妾算什么?
“先生,弟子知错了,弟子这就收心,不再打扰陈姑娘。”秦越再次替自己求情。
王慎道:“你既已招惹了她,便该有始有终,去吧,便是不能为我编书,你依然是我的弟子。”
秦越苦苦哀求:“先生……”
王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秦越面如死灰,继续跪了片刻,才朝王慎磕头,赔罪道:“是弟子糊涂,无论如何,弟子都不该私下接近陈姑娘。”
王慎恍若未闻,随手拿起一本书。
秦越低头退了出去。
厅堂里,陈娇一边检查自己的札记,一边等王慎过来,听到脚步声,她笑着抬起头,却见秦越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秦公子?”陈娇放下书,起身问道。
红日西斜,夕阳照不进厅堂,里面光线昏暗,但陈娇一抬头,露出那张娇美的脸,满室便生出了光辉。秦越还是爱美人的,此时此刻,他忽然生出一缕希望,只要陈娇同意做他的妾,先生便不会责罚他,他依然可以留在尚书府编书!
秦越跨了进来,先朝陈娇行了一个大礼:“陈姑娘,秦某接下来所言可能会唐突姑娘,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恕罪。”
陈娇奇怪道:“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