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的正,坐得端,自是不必怕一个婆子的虚假之词,只是…”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郡主如今为人妻又将为人母,还是要会分辨是非黑白才是。”
“这个婆子一看便是日子过不下去,想要从郡主身上索要钱财才编出来得这些无稽之谈…”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虽然依旧带着笑,瞧起来好似并无半点不稳,可那心下却难免还有几分松动…不过念着那桩事已过去十多年,何况当年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她紧攥着帕子的手倒也松开了几分。
霍令仪闻言却不曾说话…
倒是吴婆子循声却朝林氏看去,眼瞧着林氏这幅模样,她是又一句:“当日侧妃用钱买通老奴,原是想让王妃在生产之日和腹中胎儿一尸两命,只是王爷带太医来得太及时,老身怕人发现便也不敢再动手脚——”
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侧妃说老身是为了钱财冤枉您?老身一大把年纪,已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倘若不是因为良心过不去又何苦来这处走上一遭?当年老身虽然未能按照侧妃所要求得害死王妃和世子,可王妃自从生下世子后便体弱多病,府中一切也都落到了侧妃的手中。”
“这其中的受益者不是侧妃您吗?”
屋中众人见她这般说道,自是纷纷朝林氏看去,是啊,这么多年,林侧妃掌着府中中馈,不仅在府里府外都过得风生水起,这要当真说起来…却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没了王妃和世子,凭借当年老夫人待林侧妃的恩宠,自是会把人提拔成正妃。
林氏见众人看来,原先沉稳的面上也有了几分松动,她仍旧攥着那帕子,等稍稍稳过几分心神才开口说道:“你这婆子,究竟是为何要如此冤枉于我?”等这话一落,她是又一句:“可是有人买通了你,让你故意编了这些话来冤枉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侧妃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
吴婆子的喉间发出刺耳的笑声,她一面笑着,一面是从怀中取出一条珍珠手钏,跟着是一句:“这是当年侧妃打赏给老身的,老身看它贵重便给了老身的女儿当做陪嫁。除去这些,当年侧妃还给了老奴不少好东西,只是因为这些年四处漂泊,那些能典卖得也都典卖了,只有这串手钏因为老身的女儿喜欢这才一直未动。”
“如今老身的女儿因病没了,老身便想留着它权当做个纪念,倒是未曾想到如今竟做了证据。”
等这话一落——
吴婆子便又直直朝林老夫人磕了个头,跟着是又一句:“老身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想是也没几天日子能过了,那些钱财于我而言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老身今日走上一回,只是想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得说上一回,也好让老身去了底下见到阎王爷的时候赎几分罪孽。”
林老夫人原先看着那串手钏的时候,脸色便也苍白起来,这是当年林氏进门的时候,她怕林氏处处不如许氏,私下便贴补给她不少好东西…哪里想到?她想到这,便举起桌上的茶盏径直朝林氏那处扔去,口中跟着一句怒斥:“你这个混账东西!”
第104章
这一杯茶还是滚烫的, 这般砸过去, 纵然未曾砸到林氏,可那里头的茶水却还是有不少倾斜出来落在了她的身上…如今还是七月,夏日的衣裳本就不厚,林氏纵然平素再能忍,此时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她身后的丫鬟原是想走上前替人去擦拭一回,可眼看着坐在主位上林老夫人黑沉的脸, 便又止住了步子。
霍令德倒是忙起了身走了过去,她的手扶住林氏,一面是握着帕子替人拭着身上的茶水, 一面是与身侧的丫鬟说道:“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母亲准备衣裳和凉水?”
她这话一落——
屋中几个丫鬟、婆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却也不曾动身。
残害主母这样的事, 即便是把她打杀了也不为过,纵然三姑娘如今是太子侧妃, 可在这霍家却还轮不到她做主。
霍令德见得这般,清丽的小脸却是越渐黑沉起来,她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朝座上的林老夫人看去,口中是道:“祖母, 母亲纵然有错, 可她到底也是您的亲侄女啊, 您…您让母亲先下去换身衣裳吧?那热水最是滚烫, 别真得烫坏了。”
林老夫人听得这话也未曾开口, 她只是抬了脸朝林氏看去,仿佛是头一回认识这个女人一般,才会用这般陌生得眼神打量着她…
屋中无人说话——
唯有林氏依旧忍不住倒抽着气。
不知过了多久, 林老夫人才开了口,她的面容很是冷峭,就连声线也很是低沉:“我们霍家没有这样的蛇蝎妇人。”她当年纵然再不喜欢许氏,却也从未想过要害死她。可林氏呢?这个她往日最为疼爱的侄女,竟然打从一进府就生下了那样的主意。
这哪里是个人?
这简直就是一匹狼,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这么多年,安北怪她自作主张迎了林氏进门,虽然母子情义未断,可那个中情分却还是淡薄了许多…而她的嫡孙、嫡孙女虽然尊她为长辈,可私下难免还是有些怪她的。她竟然就为了这么一个藏着狼子野心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