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目是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祖母,而后是又看向坐在一旁的母亲和令君…眼瞧着他们面上的神色, 她这心下也跟着泛出几分难以抑制的心情, 却是激动的。
李怀瑾离得近, 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心绪的变化。
他也未说什么, 只是低垂了一双眉眼, 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霍令仪等察觉到手心上传来的温热才回过神来,她朝李怀瑾看去而后是收敛了几分心情,跟着是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到面上重新泛开一道笑颜才与人继续迈了步子往前走去…约莫是又走了几步,两人便停了步子朝林老夫人和许氏行了晚辈礼。
“快些起来…”
林老夫人见他们行完礼便忙让两人起来了,而后是让两人坐下,跟着是又让玉竹给他们奉了茶。
等玉竹上完茶,她才抬了一双眼瞧了回霍令仪,眼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绣祥云仙鹤的圆领长袍,脖子上还戴着一串明珠缨络,底下是一条月白色绣牡丹迎蝶的月华裙,再往下去瞧,那双与裙子同色的绣花鞋的尖尖头上还坠着一颗东珠。
因着已为新妇,她那满头青丝也堆成一个高髻,上头簪着一支金步摇,由着那风轻轻吹过,那金步摇便也跟着轻轻一晃,配着身上其余的那些饰物,件件桩桩都是再好不过的模样。
到底是自幼疼惯了的孙女,如今见她过得好…
林老夫人这心下自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重新端起了放在一侧的茶盏,眼瞧着霍令章也进来了,等人请过安便让人也一道坐下。而后她便握着茶盏,温声与李怀瑾笑说起话来:“晏晏自幼就被我们宠坏了,往日我还总担心她嫁了人会是什么模样,如今看你们两人过得好,我这心下也就放心了。”
她这话自是笑语。
李怀瑾闻言,便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笑着与人回道:“祖母多虑了,晏晏很好…”他这话说完便侧头朝霍令仪看去,眼见她因为先前林老夫人那番话语红了脸的模样,便又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跟着是又一句:“家里人都很喜欢她。”
霍令仪被人握着手,面上的红晕自是又扩散了几分。她察觉到屋中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便又垂了脸,只是她即便垂着脸,旁人还是能窥见她那副难掩娇羞的模样。
林老夫人眼见他们这般恩爱,心下高兴,面上的笑意自然也越发深了几分…她仍旧握着茶盏,而后是又说了些寻常话。
屋中一片欢声笑语,端坐在一侧的霍令章面上也挂着笑。
他手中握着茶盏,那双温隽的眼睛轻轻滑过两人交握在一道的手上,而后是又不动声色得看向霍令仪面上的那几分红晕…他的面上好似未有任何波动,就连握着茶盏的手也一如旧日。
从小到大——
他还从未见过长姐的脸上显露出这样的模样,即便当初和柳予安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未这般过。
霍令章想到这便又低垂了一双眼眸,手中的茶盏半抬,等饮下一口茶,眼中的那几抹暗流也就跟着消散开来…屋中笑语声仍旧未停,而他也依旧端坐在圈椅上笑听着他们说话,态度闲适而从容。
…
等吃完午膳,李怀瑾留在昆仑斋中陪林老夫人说着话,霍令仪却是和许氏去了锦瑟斋说起了母女之间的私密话。
屋中的下人早先已尽数被许氏赶了下去,这会母女两人同坐在软榻上,没了外人,她们先前一直抑制着的情绪自然也就不必再藏着…许氏握着霍令仪的手,等好生哭了一回,她便又细细打量了霍令仪一回,跟着是一面握着帕子拭着泪,一面是柔声问道:“李家的那些人待你如何?”
霍令仪面上也挂着一行清泪,她等擦拭干净,而后是又替人拭了一回,闻言却是等平复好心情才回道:“母妃放心,三爷待我很好,母亲和两位嫂嫂待我也很好…”
她这话说完便又把李家的事说了一回,跟着是又一句:“三爷屋子里干净,院子里也没多少人,那些丫鬟还是等我进府前才添置的,做得也都是些洒扫跑腿的粗活。”
许氏虽然早先对李怀瑾也有所耳闻,可到底是那后院里的事,她也不好真去细究什么,倒是未曾想到他那院子竟是真得如此干净。
不过这样也好…
她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事事顺意,件件开心…女人多了,那烦心事也就跟着多了。
许氏原先面上的清泪已被霍令仪擦拭得干净,这会她仍握着人的手柔声说道:“三爷疼你,为你操心,这是好事…可他到底是当朝首辅,要操心的事还多着,那内宅后院里的事你还是得好生顾着。”
等这话一落,她便又跟着一句:“三爷那院子原先掌事的人是谁?”
“原是她的乳娘,姓庄…”霍令仪这话说完眼瞧着许氏折起的眉心,她心中清明自是知晓母妃在想什么,便又笑跟着一句:“您别担心,那位庄嬷嬷女儿已接触过几回,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昨日还不等我说什么,她便拿了册子交到了我的手中…”
她这话说完便把昨儿的事说了一回,跟着是又一句:“她是家中老人,为人又素来端肃,却是可用之才。我便仍旧让她做着往日的事,只隔个几日把那册子拿过来给我一看便是。”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