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趁着年关将近去和那个老虔婆好生求几句绕,让令德可以回来。
哪里想到她这些话还不曾说出口,倒是被那个小贱人反将了一军,还连累自己也一道遭了秧。
林氏想到这面色便又黑沉了几分。
云开听着她这话,脸色越渐苍白,她一面抹着泪一面是说道:“侧妃,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去替我收拾东西,衣物朴素点便是,记得多带些银钱、首饰…”等到这话一落,林氏才又合了眼咬牙说道:“你留在家中替我打探消息,日后家中有什么事你便与令章商量。”
等到这话一落——
林氏想着近些日子所受的难堪,又想着今日竟然要如此灰溜溜得离开霍家,心中的气却是怎么也盖不住。她握着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好一会,屋中才又响起她的一句:“这事不会就这么完的。”
…
清平寺。
霍令仪拜祭完霍安北又让杜若去捐了些香油钱,自己便在寺中慢慢走着。
大抵是因为冬日的缘故,寺中也无多少人,瞧着倒怪是清净的。一路过去,她也只是瞧见了几个扫地的僧人与一些知客僧,只是在路过一处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霍姐姐?”
霍令仪听到这道声响转身看去,便见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都是极好的相貌…
正是李安清和李安和。
李安清见她转过身来,面上的笑便怎么也抑制不住,她忙朝人小跑过来,等到了人跟前便又说道:“我还当我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姐姐…”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姐姐怎得一个人在这?”
霍令仪见是李安清,眉眼也跟着绽开了几分笑,闻言是道:“我今日来拜祭家父,这会杜若在捐香油,我便四处走走…”她说到这看着走近的李安和便也与人点了点头,口中是又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处?”
“我和哥哥跟着母亲和大伯母来祈福…”
李安清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笑着挽了霍令仪的胳膊:“这会母亲和大伯母还在住持那处听经,我和哥哥觉得无聊便出来走走——倒是未曾想到会遇见姐姐,这可真是说不出的缘分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便不动声色得朝李安和那处看了一眼。
李安和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看过来的眼神,他想着近来自己这位堂妹与他说得那些事,耳根止不住是一红。他轻轻咳了一声,口中是说道:“佛门清净地,若是让婶娘听见你这样说道,回去又该责罚你了。”
待这话说完——
李安和便又朝霍令仪拱手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轻唤:“郡主。”
他与人拱手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眉目还是忍不住朝霍令仪那处看了一眼,待瞧见眼前人依旧如往日那般明艳照人,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记得那日安清与他说起燕京城中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心中是止不住的气愤。
这其中有对柳予安的气、也有对天家的气,余外的还有几分情绪却是对霍令仪的怜惜。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偏偏却遇见了这样的事,如今还成了这燕京城中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他想到这,心中的怜惜便又多了几分。
霍令仪倒是未曾察觉到李安和的面容,她见人这般便也与人打了一礼,语气平常、面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口中是轻轻唤人一声:“李大公子。”
李安清看着两人这幅模样便轻轻笑道:“什么郡主、李大公子的,听着怪是生分的…”她这话说完也只当没瞧见李安和朝她看来的无奈眼神,只是又握着霍令仪的手,柔声说道:“姐姐若是不急着回去的话,不若与我们一道走走?今儿个天色不错,这儿也没什么人。”
霍令仪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
这会天色还早,杜若也未曾回来,在这寺中再走一会倒也无碍,她想到这便点了点头。
李安清见她答应,面上的笑便越发浓郁了,她一面挽着霍令仪的胳膊往前走去,一面是朝身后的李安和看了一眼。
李安和看着她这幅模样,还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他自是知晓堂妹的好意,近些日子这个丫头在他耳边已说了许多,只把他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他心中待霍令仪的确有意,只是难免怕唐突了她,这才…
倒是未曾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能在清平寺中相见。
因此李安和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跟着两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何况如今安清也在这,即便当真有人瞧见倒也不会说道什么,自然也不会损了她的清名。
李安和想到这便又看了看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念及当日安清所言,他眼中的笑便又温润了几分…他拧头朝霍令仪看去,见她眉目弯弯、言笑晏晏,正侧头与安清说着话。看着那张鲜少外露于人前的笑颜,李安和的心下还是止不住一跳,他曾见过她许多模样,宫宴上的盛装华服是清冷高傲的,一身红衣打长街时的鲜衣怒马是恣意而风流的…
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张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