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跌入昭昭星野,人间忽晚,山河奔春。
“汤氿折了?”男人额间青筋跳了跳,脸色难看得很。
顾邈倒是没想到五皇子竟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稍稍的诧异了片刻,随后躬身见礼。
“汤氿他有负殿下信任。”
周璟佑将脊背往后靠,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汤氿暴露,我们想对秦怀朗下手只怕更难了。”顾邈直接道出,“殿下您太心急了。”
当初五皇子想动用汤氿他就是反对的,一计不成就应该收手,再找机会。
不想五皇子这么心急,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他能理解殿下这么着急的原因,只是,汤氿真不应该暴露的。
汤氿是顾家花了多年心思才埋进去的人,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结果就这么折了。
周璟佑脸色沉了沉,“此事是我冒进了,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
父皇已经下旨将金矿交给了秦怀朗,指派过来的户部侍郎又是老四的人。
这样下去金矿还有他什么事。
他实在不甘心,明明金矿的消息是他最早得到的,本应该到手的鸭子却飞了。
失了秦家军,又失了金矿,让他如何不急。
本应该落入他手里的秦家军,本应该死了的秦怀朗却得了他的金矿,得了他的秦家军,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秦怀朗还将金矿捅到了御前,实在可恶。
他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到手的兵权,财富都落入秦怀朗的手里,这才冒险这动用了汤氿。
派出去的人都死了,他们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现场没找到秦怀朗的尸体。
善后的人回来说,有人受了重伤。
从他们离开的痕迹看,有一匹马是两人重骑,一路上还有血迹。
这时军营那边又传来消息,说秦怀朗受了重伤,这让他不由地有些兴奋,兴奋的同时也有紧张。
怕秦怀朗又跟上次一样,一样那么命硬,没死成。
死了这么多人,都没能弄死一个秦怀朗,这个损失太大了。
他左思右想,做一个冒险的决定,那就是让汤氿将“通敌”的证据放置到秦怀朗的营帐里。
这样,即使秦怀朗没死,“通敌”的证据也能将他置于死地
这个计划冒险是冒险了点,但是成功了就是大胜利。
秦怀朗“通敌”的证据暴露,秦家将满门覆灭,届时他想拿下秦家军会少很多阻碍。
只要成功,金矿,军权都会回到他手上的。
但是,秦家的人太狡猾了。
没想到秦怀朗根本就没有受伤。
这一次他输得很彻底,折了这么多人手,还折了一个汤氿。
“我知殿下处境艰难,只是,汤氿他本不应该暴露的。”汤氿潜伏这么多年不易。
周璟佑不耐地看着顾邈,面色一冷,“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早知如此,他也不会动用汤氿,只是诱惑太大。
顾邈稍稍叹了口气,目光不禁轻抬,触及周璟佑不耐的神情,随即垂下眼。
“臣不是责怪殿下,只是我们不能再出错了。”
周璟佑盯着他,“现在该怎么办?”
“汤氿折了便折了,还好他已经死了,不用担心他的舌头。”顾邈勾唇,“现在当务之急,殿下该回京了,您称病的时间太久了。”
当初殿下称病是为了避陛下的怒火。
刑部尚书年纪到了,几位皇子都想把自己的人推上去,陛下大怒。
后来他收到消息,得知陛下早有人选。
既然如此,殿下就此抽身,还能在陛下面前买个好。
“确实该回京了。”周璟佑支起身子,“再继续病下去,本殿下体弱的消息只怕要传得满天飞了。”
“殿下明白就好。”
储君可不能体弱多病,再继续“病”下去,难保其他皇子不会借此宣扬。
“秦怀朗你打算怎么办?”周璟佑问。
回京,也要他安心回京才行。
“殿下放心,秦怀朗不会永远那么好运的。”冷然勾唇,眼底掠过一丝森然的寒芒。
周璟佑定定的凝视了半响,陡然笑了下,“最好如此。”
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让父皇将秦家那个大小姐赐给顾邈,结果在圣旨还没传到就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不然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顾邈现在已经进入秦家军了,那还会有这么麻烦事。
秦家真是邪了门了,一个是短命鬼,一个又命硬得很。
周璟佑在两天后秘密离开了卞州,与此同时,顾邈收到了京都顾家传来的信函。
顾邈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函,满脸不解,“二哥在府中不见了?”
送信的是顾家的小厮。
小厮见顾邈问他,赶紧回答,“是的,三少爷。”
“怎么会呢。”顾家又不是酒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大少爷跟老爷都快把府里给掀了,确实找不到二少爷。”小厮如实回答。
顾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为了找顾懿就差把宁国候府掘地三尺了,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