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宁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等她察觉的时候人已经到她身后了。
“韵儿见过…小…少爷。”韵儿躬身见礼。
秦怀宁垂眼看着半蹲行礼的她,面庞淡漠,“起来吧。”
“谢少爷。”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韵儿了,其他人已经被处理了。
她从前有两个贴身婢女,一个是韵儿另一个是锦竹。
锦竹并不是家生子,且不可信,在那个雨夜就被凌云处理了。
“你每日就是做这些?”
凤眸落在她脚边的水盆,水盆边沿搭着一块锦帕,这是擦洗的工具。
“是。”
难怪这么干净,这么大的屋子就她一个人收拾有些辛苦。
“明日我让福伯拨两个下等丫鬟给你。”
韵儿摇头,柔声道,“不用了少爷,韵儿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用不上人的。”
她服侍小姐多年,自然明白小姐的用意。
“少爷您先坐着,我去泡茶。”韵儿微微屈膝见礼,端起地上的水盆往外走。
不过片刻,韵儿端着茶盏进来,同时还带了几碟糕点。
秦怀宁看着桌上的糕点,嘴角微勾。
“坐吧。”
韵儿没有听话坐下,而是站在一旁,“奴婢站着就行。”
秦怀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静了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坐吧,我有事跟你说。
韵儿闻言,行了礼,坐在矮凳上。
秦怀宁嘴角无声牵起,“我准备让福伯找个嬷嬷来教导你。”
韵儿不解,“教导什么?”
“都学一点吧,正好你得空。”她记得前世韵儿对她的好。
记得韵儿陪她入京的情谊,记得韵儿因她而死,记得苦难中两人相依的日子。
她想为韵儿谋一些出路。
她还那么小,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守着这院子吧。
“韵儿还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只管学就是了,我得空会来过问你的功课,你可不许偷懒。”秦怀宁轻笑。
“好。”韵儿闻言,应声答应。
秦怀宁站起身,“我还要赶回军营,就先走了。”
“韵儿送少爷出去。”
“不必了,你自个待着吧。”
韵儿微微颔首,站在院子里目送秦怀宁远去。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知道少爷其实是小姐。
当时她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她拿少爷铠甲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穿上少爷的铠甲。
当一个时辰后,前院送来了一副棺椁,说是大小姐的棺椁。
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随后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清了,除了她。
当时她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消失在将军府里。
惶恐归惶恐,她却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去,一直憋在心里,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她娘看她日渐消瘦,知道她有心事,这才开口问了她。
她虽然没把小姐的秘密说出去,却委婉的跟她父母说了自己的担忧。
她爹听了以后将她责骂了一顿。
她这才知道,其实那些人并没死,除了锦竹。
听她爹说锦竹是大老爷要求处死的,具体原因大家都不知道。
但是她爹猜测应该是因为锦竹不是家生子的缘故,又或者是锦竹跟小姐的死有关。
韵儿在心里立即反驳了,绝对不是后者的原因,因为小姐并没死。
至于锦竹为什么被处死,她猜不到。
不过很有可能像她爹说的那样,锦竹不是家生子甚至可能做过坏事。
父母开解过以后,她就不恐慌了,安心的守着小姐的院子。
直到秦怀宁的身影完全看不见,韵儿才将目光收回,转回主屋收拾东西。
当她看到桌上的糕点一块都没被动过的时候,眼睛闪了闪。
天未黑,福伯就将婢女送了过来,还将两名教导嬷嬷带过来跟韵儿见了一面。
秦怀宁连夜赶回了军营。
春风拂面,青丝被带起。
虽然明面上,只有他们三个人骑马回营地,暗处却潜藏了死士跟随。
不过这个死士却不是霍玄,霍玄被秦怀宁派往里凉邰,酉岭也跟着去了。
刚回营,秦怀宁就收到了旨意。
陛下正式下旨将金矿交给了秦怀宁,同时还派来了一位户部的侍郎共同监管。
户部侍郎并没有跟着圣旨一起到,这道圣旨是禁军快马护送抵达,那位户部侍郎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
送走禁军后,秦怀宁直接去见了秦渊。
不想督军营帐里几人都在。
“接完旨?”杜方藤问。
“嗯。”
秦渊嘴角上扬,“你彻底成为那几位皇子的眼中钉了。”
秦怀宁眉梢轻挑,给出四个字,“意料之中。“
他们也是她的眼中钉,扯平了。
“现在对上皇子是不是有些不理智。”齐山开口。
徐盼山放下茶杯,“那些狼崽已经盯上我们了,对上只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