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上的苏焕景睁开眼,眼里清明一片,哪儿有半分醉态。
她翻身而起,于黑暗中绕过桌椅,转进旁边的耳室。
绕过屏风后,视线跟着宽阔,也逐渐让人看清早就坐在那里,等待的人影。
前大皇女詹事官,现户部尚书——
——风岚。
手握折扇,在黑暗中静坐的风岚已听见渐近的脚步,直到感觉苏焕景已走近。她才从椅上起身,身上华服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窸窣的声音。
风岚站直,转身面向苏焕景,垂眸欠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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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景的实际酒量,三位皇女之中,也许只有苏轻是真的不清楚外,新皇和四皇女却不一定不知道。
——哪怕苏焕景从未在人前露过底。
所以密谈的时间非常有限,苏焕景只给了自己和风岚半盏茶的时间。这也是心估摸着以她的“实际酒量”来掐算的时间,甚至可以说更为苛刻些。
但半盏茶的时间也足够两人彼此交换情报了。
“是臣的失误。”风岚冲苏焕景微微欠身,语气依旧柔和,不紧不慢,“应该再早一点查询到智葛的消息的,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殿下错失。”
“下次再寻机会吧。”苏焕景开口,顿了顿又言,“要是天下第一智的行踪这么容易就被寻到,本王倒是有些怀疑她是否名副其实了呢。”
风岚听闻,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随即转入下一个话题,“苗疆方面,殿下作何打算。”
苏焕景敛眸沉吟,“如果是之前……苗疆是非常好的筹码。但,现在却是烫手山芋。”
风岚自然知道苏焕景说的“之前”,是指女皇还在位时。那时候要是时间再充足一些,让苗疆小王子主动开口说要嫁给她,那苏焕景顺理成章的将是皇太女的不二人选。
但。
只能说世事难料。
女皇的突然逝世,让她措手不及,相信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新皇。
加上边关告急,在当时的环境下,她是最好的出征统帅,而新皇,也是稳定朝堂和局势的首选。
大敌当前,那个位置谁坐反而变得不重要。
苏焕景也有这个自信,能在后面的重新部署中,重新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的想法呢?”苏焕景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新皇。
风岚微微摇头,“大殿下似乎无意苗疆小王子,昨日还和臣闲聊过他和琛王。”
“……也是。”苏焕景点头赞同新皇的想法,“苗潇并没有成为皇夫的资格。”
从苗王许诺他婚姻上的自主权时,苗潇就不是个好人选。
身为皇族,少了这个原应该背负的枷锁时,对“真心”的渴求,就会无限放大。
偏偏真心,又是她,亦或新皇,都给不了,也不可能给的东西。
虽然前期时,苗潇背后的势力,会是她争夺那个位子最好的后盾。但一旦真的登上那个位子,苗潇却又会变成一根不得不剔除的刺。
而现在如果她还和苗潇交往甚密,更会引来猜忌和防范。
可。马上疏远也同样会惹来新皇的侧目。
进不得,退不得。
倒是有些不好把握中间的尺度。
这样说来……
苏焕景慢慢睁眼,眼底略有些犹豫。
垂眸的风岚像是察觉到苏焕景的情绪一般,声线温和的谏言,“殿下的身边,有更适合苗疆小王子的人选。”
——宁王苏暄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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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回到王府的苏轻莫名的揉揉鼻子。
宋衍笑,“谁在念叨你呢?”
苏轻把小摊上买的糖人儿递给他,笑嘻嘻,“估计是二皇姐?可能在埋怨我怎么不等她酒醒,自己先跑了。”
“哦?”宋衍接过她递过来的糖人儿,挑眉,“那你是该等等的。”
“不能等呀,再等这个做糖人儿的老婆婆就回去了。”苏轻凑近宋衍,和他一起看他手上的糖人儿,“你看像不像你?我一边说老婆婆一边做的。”
“不像。”宋衍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回答,“太丑。”
“嗯。”苏轻听了一点头不生气,配合点头,“老婆婆也是这么说的,她还问我做这么丑的糖人儿干嘛。”
……好啊,这是没喝酒光闻酒味儿也能壮胆了是吧?
宋衍似笑非笑的斜睨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