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了。”
木椅划过水泥地板的“刺啦”声响后,低沉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
阮清月心情复杂睁开了双眼,“我不是故意骗人的。”
仔细算算,从她真正醒来已经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只是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世界。
昏迷前一刻她还在失事的飞机上,下一秒睁开双眼,她就躺在了七十年代风格怀旧的老二三零医院里,假设这不是时空错乱,就一定是她的神经错乱了。
“你是不是听见我母亲说的话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自己送回乡下去的。”
说话的男人是沈潮尘,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阮清月忍不住抬头看他,沈潮尘生的高大挺拔,立整的白衬衫在腰间收紧,面色润白,眉眼精致又不失男子气概。
沈潮尘是最后一批返城的大学生知青,而之所以迟迟不能返城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父亲的身份,再就是因为她这个“未婚妻”。
今年年关上,原主过河失足落水,幸好沈潮尘经过搭救,村里离河边有四里地不止,沈潮尘怕她冻死在半路上,好心帮她换了身上已经打湿的棉衣,冰天雪地自己穿着件单衣送她回去。
原本是个善举,可谁成想在原主母亲李梅眼里就是跟她姑娘不清不楚,放话出去,要是沈潮尘不娶了她姑娘,就让他一辈子都回不了城。
要当初被救的就是阮清月她自然不会在意,人命胜天更何况沈潮尘原本就是真君子,可偏偏原主是个极没主见的,硬是一个不字都不敢说,被李梅硬逼着跟沈潮尘订了婚。
沈潮尘和母亲商量过后,打算带着原主一起去办手续,谁成想李梅又出了幺蛾子,临上车前拽着沈潮尘要两百块的彩礼钱,差点没把沈潮尘母亲当场气晕过去。
几人争执之间,原主上去拦着李梅,却被一把推倒,正好被开过来的班车撞了个正着,再醒来时,已经变成如今的阮清月了。
“尘哥,你放心吧,等我自己能挣钱了就搬出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阮清月看的出沈潮尘是个心软的,可她毕竟不是原主,怯弱没有主见,更不是李梅,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沈潮尘母亲端着水盆从外头进来,刚好听见她的话,冷着脸色把水盆往旁边一扔。
“你要真有这份心,就赶紧的回乡下去,我儿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那是天上地下,我们沈家绝不要你这样的媳妇,你赶快给我死了这份心!”
她眉眼间和沈潮尘有几分相似,想必年轻之时也是名动一方的美人胚子,可随着时光流逝,她脸上多了许多明显的皱纹,平添几分刻薄。
阮清月听这话倒不觉得难受,沈潮尘算是这一批下乡青年当中的高材生,不仅有才华,人生的高大,模样也拔尖。
而她面黄肌瘦,皮肤粗糙,眼部下方有一片雀斑,跟大逃荒难民似的,怎么看都不顺眼,与他想比,他们两个自然是不相配的,只是她现如今还不能离开沈家。
“妈,说好了这事你不插手,就别再添乱了。”
阮清月刚要张口,沈潮尘却直接将母亲推了出去。
转身回来,沈潮尘十分郑重对阮清月承诺:“我知道你在乡下家里也过不下去,咱俩得婚事不能成,但我还是把你看做妹子,我母亲那我会慢慢劝她,你放心在家住下吧。”
阮清月看着他真诚的模样没有拒绝,就这样跟他们回了沈家。
沈父还在时,曾经是江城最大机械厂的厂长,那时沈家住在西城的二层小楼里,可随着机械厂清查,账面竟然出现一个亿的亏空,沈父被打成经济犯,沈潮尘被迫下乡,如今再回城,也只能暂住再原先的机械厂宿舍里。
沈母一边收拾带过来的行李一遍抹眼泪,“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你爸都已经平反了,钱也不是咱们家拿的,可东西呢,咱们得家呢?”
沈母年轻时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沈潮尘模样好,多半是随了母亲,如今即便上了年纪,也仍旧瞧得出年轻时的风采,更不提这些年在乡下劳累,身体也不算好,像极了画本里的病弱佳人。
阮清月躲在角落里站着没有吭声,沈潮尘上前宽慰了母亲几句,好歹止住了她的眼泪。
安抚好母亲的情绪,沈潮尘径直向阮清月走来,刚好迎上她打量的目光,阮清月见他皱了皱眉,仓促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跟我来一下。”
沈潮尘将阮清月带到了稍小一些的阴面房间里,“我已经申请了住校,家里地方有限,以后你就在这间屋住。”
阮清月有些吃惊,“那怎么行?”
沈潮尘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我母亲那边你不用管,我会跟她交代,这段时间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利索了咱们再商量往后的事。”
沈潮尘是个极为稳重的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叫人信服,阮清月也明白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干脆点头应了下来。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沈潮尘直接搬到了学校去住,平日里偶尔回来吃顿饭,又要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去,一来二去,沈母还是觉得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