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当然少不了一贯擅长煽风点火的姜寒怜,最叫他气结的是漱沉鱼竟然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一声爹让冷冰一动,甚是诧异地看着离浅予和李落,末了又再谷梁泪身上打了一个转,轻轻咦了一声。谷梁泪脸色一红,颇是羞赧,冷冰的疑惑自然是时辰不对,多日不见,再怎么快当也不至于给他诞下这么大年纪的一个女儿。
李落轻咳一声,道:“她叫离浅予,是我在瀛湖山时遇见的,擅长用毒,不过疏于管教,我暂且留她在身边,看看能否收收她的性子。”
离浅予皱了皱鼻子,显然有些不满他疏于管教的评语,不过却也不在意,世俗礼法,在她眼里着实不算什么。
“瀛湖山……”冷冰看着谷梁泪,眼角微微一抖,“王妃镜湖霸宴名扬整个大甘武林,近十年来,武林中便不曾有过比它更轰动的事。”冷冰言语中有一丝感慨,却也不掩佩服。谷梁泪没说什么,嘴角轻轻一弯,似笑非笑,冷冰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罕见的有一丝发红,好叫李落和谷梁泪两人吃惊不已。
数息之后,冷冰长叹一声:“如果你施出镜湖时的手段,我赢不了你。”
谷梁泪哼了一声:“这样的话冷公子以后还堵不堵我红尘宫的山门了?”
冷冰一滞,不想她这般咄咄逼人,而且李落显而易见不想插手其中,闻言只是苦笑摇头。谷梁泪噗嗤笑出了声,柔声说道,“解忧水虽然厉害,不过如果是你,未必有我出手的机会。”
冷冰自信一笑,的确有让灵韵仙子凤船星心为之动,神为之夺的资格,只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二娘,冷叔叔听不出来娘是在给他面子,别让他脸上太挂不住吗?”
“这赖你娘,演得太像,人家当真了呗。”壤驷宝音抱臂冷笑。
姜寒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平时不说谎,偶尔说谎别人也都以为说的是真的。”
漱沉鱼连连点头,总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冷冰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身离开了此处客房,头也不回地走了。李落叫了一声,却被漱沉鱼悄悄拽了拽衣袖,他不解回头,就看见谷梁泪一副志满意得的神情,背着手,气咻咻地说:“终于出了这口气!叫他堵着山门,让人笑话我!”
李落瞠目结舌,换来她一记白眼和一声轻哼,诸女也不理他,自顾进去收拾行囊,把他丢在门口。孤身一人颇觉无趣,李落摸了摸鼻尖,笑了一笑,转身出了院子。
院子外一座石凳上冷冰盘膝而坐,残渊就横在膝上,闭目养神。李落到了身后,便见冷冰的眉毛挑了挑,“你怎生忍受得了!?”
李落一怔,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冷冰也露出些许笑意:“王妃不记恨我了?”
“你看出来了?”
“看见她,我倒也觉着有人在身边也不错,不过再多上一两人,还是觉得这么孤身一人浪迹天涯来得自在!”冷冰感慨道。李落展颜笑道,“有得有失,怎能事事如意。”
“那两位就是你迎娶的漱家千金和骨雅圣女?”
“是她们。上次迎亲你在城外,不曾一见。”
“还算不错,就是比不得王妃。”
李落温颜一笑,没有说什么,这世上只有一个谷梁泪,但是也只有一个漱沉鱼,至于壤驷宝音,李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娶了她,太皇太后泉下有知,看到如今英王继位,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是怎么插手到这桩案子的?”
“因为一个人。”
“谁?”
“苏荼。”
“她!?”李落一怔,那个外表看来魅惑众生,实则有侠肝义胆的苏家女子,除了她是溯雪的胞亲之外,她的那柄阔剑和她一样引人注目,“她怎会和妖祸一案牵连到一起的?”
“我没有见过她,只是听说她和溯雪姑娘的身世有关,这次在初阳州机缘巧合听到了她的名字,一路追踪下来,没有找到她,倒是先碰上了初阳州的捕快,才知道妖祸一案,而她与妖祸中人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过周清欢口风严得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官府派去的暗子。”
弃名楼里,冷冰独来独往,为数不多几个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秋吉算一个,溯雪也算一个。他外冷内热,看上去生人勿近,却重情义,溯雪的身世来历多多少少知道些,苏荼或许是她在家破之后这个世上见过的唯一一个苏家胞亲之人,所以他既然看见了就不会置之不理,哪怕苏荼不是周清欢的暗子,而是真和妖祸有牵连,说不得他也会出手将她掳走。
“你呢,怎会追踪那些人?前些日子听闻云无雁去了宜州,我还想你会不会回去卓城,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你。”
李落将客居镇江之事说了出来,冷冰听后回道:“昨夜是我和他们追踪线索,你看到的那三个人里应该有一个是官府的眼线,周清欢能这么胸有成竹,自然是有把握。”
“如果真是这样,初阳官府布下天罗地网,似乎无须用到你的剑和我的刀吧?”
“哼,那是因为妖祸之中有高手。”
“谁?”
“你还记得在忘忧谷中时,曾替我拦下众人的一柄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