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一个人偷偷潜入书房翻翻找找也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来可就不寻常了,看样子一定是田守业藏了什么东西,引得众人起了觊觎之心。
一番翻箱倒柜一无所获,妇人归拢了归拢痕迹,颇显费解和失望。忽地,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向房梁上张望起来。李落心中一紧,房梁上一览无余,除非潘南安变成猫鼠,要不然决计避不开妇人的眼睛。潘南安缩在梁上一角,没有半点慌张,就在妇人抬头张望的刹那间,潘南安屈指一弹,借一粒石子打翻了房中一只瓷瓶,瓶子落在地上碎了几片,发出一声脆响,吓了妇人一跳。就在妇人回头查看的眨眼工夫,潘南安悄无声息的滑下房梁,闪身藏在了书柜之后。
间不容发,等到妇人抬头再看时,房梁上空空如也,连一根稻草都没有。妇人叹了一口气,很快将碎了的瓷器收拾起来,打算带出书房。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远远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不小,而且人数众多。妇人一惊,小心翼翼的贴耳靠在门楹旁分辨着院子里的动静。
少顷,院子里的说话声骤然变小,似乎是说话的人进了哪间屋子,妇人连忙将屋门推开一道缝隙,张望了片刻,极快的拉开房门,闪身出了书房。
等了片刻,院子里尚有动静,但书房前没有人走动的动静。潘南安从书柜后走了出来,先到屋门前聆听了一会,低声说道“院子里还有人。”
李落牵着满脸红晕的格日乐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只手扣住格日乐脉门,平声说道“我要解开你的穴道,你若叫人,我便杀你。”
格日乐俏脸一抖,显然是气极,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僵硬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喊乱叫。
解了穴,格日乐长出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落问道“你是谁?你们是谁?”
李落轻轻送出冰心诀,格日乐吃痛闷哼了一声,知道不该问话,赌气般垂首不语。
“你在找什么?”
“没找什么。”格日乐躲闪着李落的目光,别过头回道。
“田家有什么东西值得骨雅圣女惦记?”
“你认得我?”格日乐吃了一惊,脸上有些许窘迫,道,“我来这里和别人无关,你别冤枉我们。”
“我们?呵,你这句话说出去旁人是信还是不信呢?到时候恐怕还要宝音圣女去大理司接你出来。”
“你!?”
“姑娘最好说实话。”
格日乐脸色数变,恨极了李落,刚要说话,忽然屋门处的潘南安疾声说道“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格日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声说道“我和你做笔买卖怎么样?”
“什么买卖?”
“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耳目离开这里,我带你们出去,你别抓我,怎么样?”
“公子爷,来的人不少,再不走就迟了。”
李落略一沉吟,道“好,先离开这里,我不会为难你。”话音刚落,潘南安就极快的揭了侧墙木窗外的封条,三人纵身跃出书房,格日乐也不啰嗦,径直在前带路。果然是有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两侧绿树成荫,如果不留意,的确很难被人发现。
绕了半柱香的工夫,格日乐带着李落和潘南安进了一座竹屋。竹屋不高,不曾封顶,潮气有些大,竹屋的竹墙都有些泛绿。
“这里是?”潘南安狐疑问道。
“竹屋后面有一道侧门,很少有人走的,从这里出去就是田府外面。你们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先走了,田府有巡检司的人,被他们看到就走不了了。”格日乐急匆匆的说道,说完之后,抢先一步进了竹屋。
李落和潘南安跟了进去,竹屋入口有一扇黄花梨木圆雕屏风,质地颇是讲究。绕过屏风,入目所见赫然是一汪池水,还有几件莫可名状的女子衣裳。李落二人皆是一愣,就见格日乐狡黠一笑,低声说道“大恩不言谢,不过一会你们可要跑快点。”
“跑?快?你什么意思?”潘南安一头雾水道。
格日乐猛一吸气,尖声刺耳叫道“来人啊,有色狼偷窥!”
这一声,足足吓了李落和潘南安一跳,格日乐将头发拨乱,遮住面容,又半解了衣裳,十足是刚要入浴却撞上色狼的模样。一旁帘子一动,传出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颤声问道“谁!?”
李落和潘南安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当真有人在净身。李落和潘南安脸色一变,哪顾得上再找格日乐的晦气,逃也似的翻墙而出,在街上路人惊诧的眼神中几个闪身,消失在街角深处。
那天田府丧礼,竟然有人混入后院窥视女眷入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让田家颜面大损,据说田功派了好些人手去查到底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结果如何,都是后话。
李落和潘南安脚下不停,过了好几个街口才放缓脚步。潘南安心有余悸,道“这个格日乐,真不是个善茬。”
李落吐了一口气,笑了笑道“颇有决断,难得。你说她们在找什么?”
“这,属下之前倒是没有听说田家有什么稀世珍宝,属下这就去打听打听。”
“等等。”李落抬头看看天色道,“不早了,折腾了半天,肚子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