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有人死,明知必死也要来送死,呼察冬蝉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瞧着脑子还没眼珠子大的哥哥竟然早已经看穿了,他死,迟立他们才能活,迟立才能骗过赫连城弦,以至于早些支开他,死一个越骑营领将,再加上一个牧蝉郡主,虽然还是比不上李落,但也勉强够了。
迟立终究没让自己失望啊,活着的人要连死去的人那份遗憾一起背负着活下去,不容易,如果能活着回去,就给他跳一次兵舞,如果迟立有胆子,哼,再说吧。
呼察冬蝉靠着一株介乎生死之间的苍松,身后是一个小山坡,身前是一片松树林,两年前,这里应该还是郁郁葱葱的景色,而如今,雾变成雪,雪变成雾,到处都是一片白色的泥泞,还有那些因这泥泞而生的异鬼,把好好一处山水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呼察冬蝉在曲子墨惊诧的眼神中洋洋自得的吊了一句书文,然后,就看着林子里的异鬼竟然慢慢往后退了,非但退,而且还有惊慌的模样。
呼察冬蝉愣住了,学着李落的模样摸了摸鼻尖,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念诗的模样太过英明神武,吓退了这些怪物?就在呼察冬蝉茫然不解的时候,曲子墨拉了拉呼察冬蝉衣袖,呼察冬蝉回头看着曲子墨,问,“怎么了?”
曲子墨没说话,用手指悄悄指了指两人的身后的那座小小的山坡上,表情很僵硬,呼察冬蝉暗骂了一声脓包,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地为证,呼察冬蝉真的只看了一眼,然后眼前一花,天旋地转,而且口齿发苦,这人的命果然是不好说,运气差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满山的异鬼就先不说了,这颗小山大的脑袋又算怎么回事?莫非这贼老天觉着被异鬼撕碎的死法不够惊天动地,非要再找来一头……姑且称之为老虎的巨兽。
呼察冬蝉叹了一口气,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死,反正命只有一条,有种的你来杀我两次,我敬你是条汉子。呼察冬蝉索性都放了开,厉啸一声:“来吧,姑奶奶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牧州游骑。”说罢,呼察冬蝉抽出断刃,直视这头巨大无比的异兽,面无惧色,只是腿还是有些许发抖。
白虎慢慢抬起了头,然后猛地虎吼一声,呼察冬蝉脑海中嗡一声响,昏迷之前,好像看到有条人影从白虎脑袋上露了出来,是李落。呼察冬蝉嘴角弯出一道浅浅的笑意,总算见到你了,然后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反正是睡的正香的时候,呼察冬蝉猛地醒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睁眼一看,呼察靖凑着一张脸,背着手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家妹子。呼察冬蝉揉了揉脸颊,咧了咧嘴,好疼:“哥,你也死了?”
呼察靖差点气晕过去,骂道:“你才死了,我活的好好的。”
“怎么可能,看面相你比我短命的多。”呼察冬蝉大咧咧的说着,也没看气歪了鼻子的呼察靖,伸了个懒腰,起身一看,是个背风的山坳,呼察靖、冷冰、李缘夕、曲子墨这些人都在。呼察冬蝉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嘴巴有些干,好像说了很多话,对了,刚才在梦里呼察冬蝉记住一直说话来着,说什么早忘了,看着众人嘿了一声,“怎么着,这是军覆没了吗?我告诉你们,刚才我做梦看见一颗小山大的老虎头,那挨千刀的也在老虎脑袋背后,还是那副忧国忧民的衰样,等到了下边,我非要让他给我捏腰捶腿……曲子墨,你老拉我干嘛?”呼察冬蝉瞪了曲子墨一眼,很不高兴,忽然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呼察靖一脸冷笑,幸灾乐祸;冷冰安安静静的看着呼察冬蝉,如果不是呼察冬蝉眼瞎,冷冰的眼睛里……好像是赞许吧;李缘夕发着呆,平时的时候大将军这位义姐就爱发呆,这会更呆;再看其他人,奇了怪了,怎么表情都这么怪里怪气的,难道死人的表情都会变成这样吗?呼察冬蝉有点迷茫,猛地想起来刚才觉着疼,难道自己没死!?呼察冬蝉赶忙偷偷掐了掐自己胳膊,还疼!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说道:“我还没死!?”
呼察靖冷笑道:“你会生不如死。”
“啥意思?”呼察冬蝉没明白,曲子墨小声说,“郡主,后面。”
呼察冬蝉扭头一看,身后有一堵白色带毛的墙,呼察冬蝉伸手摸了摸,还挺软,但是,这墙好像会动!在呼察冬蝉目瞪口呆中,这堵墙转了一个身,从半空垂下来一颗小山大小的白虎脑袋,淡漠的瞅了宛若蝼蚁的呼察冬蝉一眼,呲了呲牙,呼察冬蝉忙不倏屏息静气,一动不动,心如擂鼓一般。好在这白虎只是看了一眼,抖了抖身子就不再理睬呼察冬蝉。呼察冬蝉忍着心跳,小声说:“我的娘,我不是做梦……”
“哼,你还不如做梦。”
“我没死,你不服气还是怎么样?”呼察靖说话阴阳怪气,终于激怒了呼察冬蝉,火药味十足的瞪着呼察靖,要是呼察靖敢再多说一个字,说不得要他尝尝自己的厉害。呼察靖倒是没有半点异色,慢条斯理的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呼察冬蝉没有在意的一个方向,呼察冬蝉冷哼一声,掉头一看,就看见李落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神情怪异惊愕的呆呆看着呼察冬蝉。呼察冬蝉一愣,喜极而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闪身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