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倘若刻意为之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把兵刃最多也就值六七千两银子,吃梨的人叫价不低,再加上那盏明晃晃的命灯,场中一时没有人再出价。季先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也不能坏了规矩,连喊了三次之后见无人出价,只得以五千两的价格卖出这把惊蛰剑。
钱货两讫,叫价的颇显雀跃,捧着惊蛰剑把玩了一番,而后丢在桌上,看也不多看一眼,神兵蒙尘,莫过如此。
一盏茶的工夫,又有三件宝物面世,两件名花有主,另外一件无人问津,被梅夫人收了回去。季先生环目一扫,兴许是现世的宝物太过普通,提不起众人的兴致,就见场中诸人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闲聊起来。季先生长身而起,拍了拍手,两名侍女抬着一张三尺见方的檀木托盘疾步走了过来,木盘中盛放一物,盖着锦绣红帆,崎岖不平。
众人见状,不由自主的停了交谈,定睛瞧着圆桌上的檀木托盘,有人高叫一声道:“大件?”
季先生大笑一声,道:“自然是大件,老朽猜今夜来此的诸位大豪必然有人心仪此物。”
“季先生别卖关子了,快掀开叫大伙瞧瞧是什么宝贝。”
季先生也不啰嗦,伸手揭开红帆,露出托盘上的一件珍宝。檀木托盘上盛放的是一件衣裳,却不是平常丝织之物,而是一枚枚通体青白之色的玉片,用金丝银线编织而成,先不说做工如何,单是这一枚枚大小如一的玉片就极为罕见,更不消说还要用金丝银线编连起来。
此物一出,场中鸦雀无声,无数道混杂着炙热和贪欲的目光悉数钉在了这桩异宝上。季先生环目四顾,等了少顷,这才不慌不忙的朗声说道:“玉乃山岳之精,将金玉置于人之九窍,可保精气不会外泄,尸骨不腐,可求来世。这件金缕玉衣完好无缺,玉是上等的苍山青玉,对缝严密,极是平整,色泽如何诸位一望便知。此宝共计玉片二千八百七十三枚,除此之外还有缀玉面幕,价值几何就不用老朽在这里废话了,老规矩,价高者得,底价一万两!”
话音刚落,叫价声此起彼伏,眨眼间就已到了一万八千两的高价,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季先生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气定神闲的等着场中诸人出价,金缕玉衣的编织技艺早已失传多年,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万隆帝殡天,只怕也未必找得到这样一件几近完好无缺的金缕玉衣陪葬,若是买来送人,那可是天大的人情,自然引得场中众人趋之若鹜,争的不可开交,多半要卖出一个天价来。
李落听着叫价声暗自咋舌,大甘朝廷国库空虚,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早是寻常,没想到在这地下交易中数万两银子竟然只是稀松平常,着实让李落大开眼界。
数息之后,这件金缕玉衣的叫价已到了三万两,叫价声少了些,但余下角逐之辈想来也都是身家丰厚的大鳄。
“五万两!”一个清脆,听上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声音硬生生挤了进去,众人举目望去,尽皆哗然,正是那个买下神兵惊蛰又丢在一旁不屑一顾的神秘人。
早前叫价,多是压过一二千两便作罢,三千两也是少数,像这样一次出价超过两万两的还是头一次。季先生闻声一望,眼皮便是一跳,此子搅局,怕是这件金缕玉衣的结局又不好说了。果然,如此财大气粗的声势吓了诸人一跳,而且还有一盏命灯,更加让人心生怯意,叫价声骤然清冷了下来,季先生气得脸色发黑,只恨不得把这个神秘人生吞活剥了,不过顾及卓城地下交易的声誉,总不好在当下出手。
神秘人叫价,而且还是一次加了足足两万两,自然有人不满,只听得一个高亢,但却略显中气不足的声音恨声骂道:“章泽柳,你他娘的是急着入土吗,先买陪葬的兵器,又买这件金缕玉衣,赶明本公子再送你一具棺材,挖个坑埋了,早死早投胎!”
言语恶毒,骂人的和被骂的人却很是熟络。神秘人身边一个虚胖男子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随手扯下面纱,不是章泽柳这个二世祖还能是哪个。
章泽柳指着出言不逊的男子怪声怪气的回骂道:“爷爱买哪个就买哪个,你管得着么?王麻子,你要有种就跟着爷喊,没种就闭上你这张臭嘴,少在这丢侯爷的脸。”
李落抬眼瞧了瞧气急败坏和章泽柳对骂的男子,轻轻一笑,原也是个旧相识,宁远侯王振远的公子王相,当初也算是卓城四少的狐朋狗友,时而和章泽柳他们沆瀣一气,时而又在月下春江争风吃醋,也是个无法无天,荒唐无稽的主。
“哎呦呦,章大公子如今背后有人撑腰,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王相身侧一个眼珠子乱转,看上去一肚子坏水的秀气男子阴阳怪气的叫道。
章泽柳冷哼一声,道:“怎么,眼红?”
“眼红是一定的,九爷视你为友,这福分咱们就不想了,不过倒是羡慕章大公子的很,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跑来这里跟咱们较劲,哎呀,今个怎么还带了几位妙人,眼生的紧,都是老相识了,不如章大公子揭开身边这几位美人的面纱,也叫哥几个瞧瞧章大公子的眼光,让咱们也开开眼。”
不等章泽柳说话,方才叫价的神秘人拍案而起,娇叱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