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由杀你,但我没有理由却也杀了很多人,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哈哈,又有谁能一定说得清呐。”
李落抬手就要推开屋门,蓝筱禾莫名的被李落这种好似洒脱,又好像玩世不恭的神态惊住了,便有那么一瞬,只是很小很小的一瞬,蓝筱禾想了,想着眼下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转即就被心中的仇恨淹没,冷冷的盯着李落,扬声问了一句:“你便没有悔恨或者辩解么?”这一句在当李落推开屋门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李落没有回头,手扶在门上,和声说道:“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则必有果,有果则必有因;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人道是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至于蓝姑娘想听的悔恨或是辩解,同样是不可说,既不可说,那姑娘就无须再听,后会无期了。”
房门推开,屋外灯火通明。李落没有留意灯火和灯火后的人,倒有心思先瞧了一眼这株胡杨树,有一丝惋惜,实在是可惜,好好一个夜,却被扰了一场春梦。
院子里人满为患,就连那株胡杨树上都有人。李落扫了一眼,当真是插翅难飞,蓝筱禾的确没有骗自己。
“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一个中年男子戏谑的望着李落。
声音不陌生,几个时辰前刚刚听到过,正是刺中肩头的那位剑道好手。
李落淡淡一笑,平声说道:“的确,这一战不知诸位是用暗器还是车轮战?”
“哈哈,尊驾远来是客,你想我们用暗器招呼还是怎样都好,这点耐性我们还是有的。”中年男子朗声笑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悠闲模样。
“远来是客?这就是蒙厥的待客之道么?”
“王爷,今夜你难逃一死,临死之前就不必再套我们话了,知道太多,死都没法子瞑目,岂不是更让人难受。”
李落神色不变,点点头道:“也是,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过今夜我死,大甘和蒙厥通商不成,蒙厥的盘算也将大白于天下,多少也算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笑话,没有你的大甘不过是没有爪牙的老虎,何足为惧,怪只怪你太小瞧了天下英雄。”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冷冷说道。
“我小瞧了天下英雄也许没有错,不过没有我的大甘,哈哈,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甘朝廷像我这样的人也许不多,但大甘如我这般,甚或犹胜于我的英雄豪杰大有人在,蒙厥想借势南下,未必能得偿所愿,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李落轻声回道。
“哼,故弄玄虚,到了阴曹地府就好好等着你所谓的英雄豪杰下来陪你吧,动手!”蒙面黑衣人怒喝一声,不愿再浪费唇舌,先剔除眼前这个心腹大患为上。
使剑的中年男子先一步跃到李落身前,剑芒如寒星孤火,绕在李落周身四处,竟然是要一对一和李落一较高下。
墙头一个扛着大锤的大汉咧嘴嘿嘿一笑,和中年男子相交莫逆,自然知道这位的心高气傲,如果不是上头有人传令,让他埋伏起来暗中下手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如今李落为瓮中之鳖,机不可失,定是要在武功上先分个胜负输赢才行。
蒙面黑衣人不满冷哼一声,不过却也没有喝止,看似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不低,此时大局已定,倒也不愿意开罪。
中年男子杀的兴起,剑光闪现,只攻不守,这一抹剑光在黑夜中格外显得出尘潇洒,柔的几乎能融化秀同城的夜,带起李落身上朵朵血花,有一种妖艳而又凄惨的美。
李落没有兵刃在手,只能凭借一双肉掌周旋。黄昏时破围而出,李落身上受的伤还算没有大碍,只是方才在蓝筱禾房中的一番耽搁,原本被吞天兽丹液暂且压制的毒性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这一缕龙涎香,香气盈人,只可惜被香气掩盖的另有玄虚,不是毒,却比毒更险恶三分,不但乱了李落的内息,就连早前身中之毒似乎也有些压制不住了。此时李落内息已有紊乱之相,冰心诀流转时断时续,如果不是斗转星移的道家绝学,恐怕这个时候已命丧在这把长剑之下。
李落守多攻少,勉力坚持,不过神色丝毫没有变化,沉静的让一众刺客杀手无不生出敬佩之心,到了眼前这般境地,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单是这份心性,天下间就绝无仅有了。
当随蓝筱禾踏入闺房不久,就在蓝筱禾点亮烛火的瞬间,李落已经隐隐察觉到蓝筱禾和这座院落的诡异,如今墨卿闭门不出,这个大甘桑海的奇女子只怕也是这个圈套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入屋之后,蓝筱禾手中既有风灯,风灯不灭,便着急点亮烛火,如果有心救人,明知李落身后有刺客追杀,这盏灯点的这么早,多半是告诉暗中的刺客李落已落入罗网之中。再加上屋顶刺客与漠北双雄多此一举的交谈,堂堂大甘定天王,要杀这种人怎会因为区区一介风尘女子望而却步。
在李落察觉异样的时候,李落原本就想突围而出,只是心中却也明白的很,这些刺客杀手将自己逼回这座院子的时候,这张罗网已经罩在了自己身上,进退的结局都是一样,暗中谋划之人想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