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德妃娘娘故家何处?”
“宜
“宜州?镜州之南?”李落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挑,缓声问道。
“是,镜州之南,若是再向南百里,就是余州了。”云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落,淡然回道。
李落心中微微一凛,余州便是天南南王宋家立足之地,大甘朝廷近年来对余州诸地掌控之力几近于无,宋家在大甘天南称得上是只手遮天。
当年淳亲王李承烨便欲先发制人,谁曾想反被宋崖余算计,涨了宋家气势,犹是近几年间,宋家中人在江湖朝堂之上走动极多,隐隐有超越蜀州唐家之势,内忧之患,不在西域北疆之下。
李落哦了一声,未动声色,与云妃相知不深,一时猜不透她心中作何想。
宜州地处南下北上要地,是兵家必争之地,宋崖余若是想要图谋中府,宜州便是必得之地。
如今之时,宋崖余还未与大甘朝廷兵戎相见,宜州尚算安稳,朝中有识之士运筹之下,宜州驻守兵将,数倍与他处,只是其中如何,却是有些耐人寻味。
李落拱手一礼,谢过云妃。
云妃族中定然不会是方才所言的陋乡小族,在宜州怕是举足轻重,倘若此番李落宜州之行缘起云妃,此女心机断非寻常。
“皇上,何时启程?”
“明日便走。”万隆帝大声说道。
“明日?”李落一愣,讶然看了云妃一眼,道:“这么急!”
万隆帝点点头,道:“就是明日,此去宜州路途遥远,来回须得数月时光,玄楼,你陪着云儿,速去速回,年关之前,回来卓城。”
李落又再看看云妃,略一踌躇道:“皇上,许是仓促了些?”
万隆帝摸了摸下巴,面有难色,确是仓促了些。
云妃移到万隆帝身边,轻轻拉过万隆帝手臂,柔声说道:“皇上,臣妾无碍,这次回乡,有九殿下相随,不会出什么事,一切还是从简为好,臣妾也想早日回来,与皇上和宫中姐妹一起过年关,明日动身最好不过了。”
万隆帝怜惜的看着云妃,道:“这,朕的私心却让爱妃和玄楼受苦了。”
云妃娇笑一声,道:“舟车之苦,还不及臣妾思念皇上之苦万一,臣妾深感皇上体恤之心,只是明日离宫,是臣妾先求皇上恩准的,若是有苦,臣妾也当自己担着,不过却让九殿下不便,臣妾心有不安。”
李落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万隆帝颇是举棋不定的望着李落,问道:“那就明日?”
“玄楼领旨。”李落躬身一礼道。
万隆帝抓住李落肩头,沉声说道:“云妃一路,你要替朕多多留心,都要平安回来,知道么?”
云妃一脸笑意的望着李落,细语道:“有劳九殿下费心了。”
李落回了一礼,神情淡然,无忧无喜,瞧不出在想什么。
宫中侍从忙忙乱乱,准备路途之上一应用度,自然也不能少了李落一份。
此去宜州,比之卓城前往狄州还要远些,不过好在中府诸州算是富饶,不论是车马之道或是水路,都还通畅,该是能省下些时日来。
东城,弃名楼前。
李落回头看了看返回宫中的侍卫和两顶凤辇舆轿,似还有几分云中雾里一般。
良久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时,晴云探月两人正自颇显新奇的四处打量,笑靥如花,娉婷静立,皆都不曾指指点点,看来教坊之中,礼教甚严。
李落面无异色,和声说道:“进去吧。”
晴云探月急忙一礼道:“九殿下先请。”
李落微一颔首,也不多言,举步入内,楼外嘈杂之声虽小,不过牧天狼诸将也已知晓,早已候在屋外,见到李落,云无雁扬声唤道:“大将军。”
李落嗯了一声,呼察冬蝉眼利,瞧见李落身后两个姑娘,惊咦一声道:“怎么又有两个姑娘?”
迟立和云无雁皆是微微一惊,不解的看着李落身后女子,晴云探月相貌精奇,也引得两人暗自揣测。
李落闻言,苦笑一声,呼察冬蝉这般说法,旁人还以为李落是登徒浪子。
果然话音刚落,晴云与探月两人便互望一眼,轻轻垂了垂头。
李落温颜回道:“她们暂居府中,帮溯雪照料府中诸事。”
呼察冬蝉哦了一声,撇了撇嘴,低语几句,话音虽小,只是院中几人耳力自是不弱,却也听得明白,眼前女子柔若无骨,娇嫩欲滴,断然也不像是照料府中杂事的人物。
云无雁悄然使了个眼色,着呼察冬蝉莫要多言,李落瞧在眼中,也不着恼。
微微一笑道:“刚好诸位都在,我明日要离开卓城,一去便有数月,余后诸事还要云将军你等代为操劳。”
云无雁一怔,眼中精芒一显,沉声问道:“大将军,何事如此急迫?”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道:“进屋说吧。”说罢扬声唤道:“溯雪。”
溯雪应了一声,出了侧厅,见到院中晴云探月,亦是微微一愣,不过却未多言,轻声说道:“公子,你回来了。”
“嗯,我明日有事须得出门一趟,你先带她二人安顿下来。”
溯雪听得李落欲离开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