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压下心中烦闷,朗声说道:“好,入城。”
大军入城,李落守诺,领呼察靖,赫连城弦,武塔三将,率军中将士一万,守朔夕东门,命沈向东,云无雁和迟立驻守在外,并未派将士入朔夕内城。
回蒙最先破开朔夕城门,紮别麾下将士如饿狼般扑入城内,四处烧杀抢掠。
朔夕这座百年雄城,却似哭泣一般,任人蹂躏践踏。
拜火也不甘示弱,虽说稍稍晚了些,但也纵兵强抢钱财女子,紮别大怒,兴兵与穆宗理论,穆宗也不甘示弱,言道是自己先破城,两军屡起冲突,死伤数千,只有李落淡而观之。
不过朔夕城中藏物极丰,紮别也不欲错失良机,兼之李落雄兵虎视眈眈,若再起波澜,恐生变数,便强压下心中怒气,与穆宗谈和,两军各自抢夺,不过军中将士私下少不了摩擦,三日下来,死伤者也有数百之众。
李落并未率兵入内城,但回蒙和拜火大军都有顾忌,抢掠之时避开东城之地,朔夕残众见状,俱都涌向城东处。不少乱民走投无路,跑至李落军前求助,李落也不阻拦,但有所求,便许西戎族民出城,传令云无雁将这些人围至一处,看管起来,麾下将士,秋毫无犯。
朔夕城民虽不知李落会如何处置,但总好过惨死在回蒙和拜火将士刀下,三日下来,城外竟聚集了数万难民。
三日之后,李落率兵入城,紮别和穆宗急忙收拢将士,应对李落。
连着几日,回蒙与拜火已见交恶,待李落率部入城,都暗自忐忑,不过这三日中两军大肆搜刮,盆钵皆丰,两军主帅虽传令军中将士归营。但仍有不少士卒抢红了眼。还在城中四处劫掠,便是两将麾下将士也都意犹未尽的望着朔夕之南的皇宫院落。
朔夕虽破,但西戎残军据守皇城,尚余几处没有被回蒙和拜火攻占。入城之后。两军将士心思大多放在抢掠财物上,谁也不愿耗费时日,攻占朔夕皇城,都知晓皇城之中的钱财美女定是朔夕最丰之处,但城中的便已足够。若是强攻,两军皆忧心会否被他人算计,如此耽搁,倒让羯罗苟活了下来。
李落率军行至内城,回蒙和拜火两军严阵以待,李落率部不过万余,但紮别和穆宗都不敢小视,此次大甘军力之盛,与以往大是不同,强如羌行之。也只能饮恨收场。
紮别和穆宗谨慎望着李落,紮别看着李落一脸镇静,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还不等李落出言,突然从道旁不知何处冲出数人,跪倒在地,高呼大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呈给李落,原来是朔夕城中的刀下游魂,集城中残民请愿。归降李落。
李落接过血书,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紮别和穆宗两将。
紮别怒道:“李落。你这是何意?”
李落淡淡回道:“朔夕城民请愿,愿归降我大甘
。”
紮别恼羞成怒,握紧手中兵刃,一语不合,便要传下战令,还不忘回头看了穆宗一眼。若合两军将士,倒有把握围歼李落。
穆宗脸色数变,突然大笑出声道:“李将军真是信人,守城三日,没有派一兵一卒入城,本帅佩服。”
紮别疾言怒色道:“穆将军,你……”
穆宗大声说道:“李将军千金一诺,这等人物本帅还想深交,他日李将军有机会前来拜火,请一定知会本帅一声,本帅要和你大喝三天,不醉不归。”
紮别脸色大变,寒声说道:“穆将军,难道你要放弃朔夕城?”
穆宗呵呵一笑道:“紮将军言重啦,朔夕本就不是我拜火的,何来放弃之说,再说本帅想交李将军这个朋友,既然现在朔夕归降李将军,本帅带着儿郎们待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那个不什么不什么的。”说完又是一阵仰天大笑。
紮别脸色青白不定,气的说不出话来。穆宗只做没有看见,抱拳一礼道:“李将军既然已经入城,本帅也该走了,兵甲在身,这次不能和李将军共谋一醉了,只愿他日你我重逢之时。”
李落回了一礼,微微笑道:“谢过穆将军,今日之情,李落铭记在心。”
穆宗摆摆手,调转马头,狂笑着离城而去。
秋风一起,紮别只觉得身上一冷,看着一脸淡然的李落,心中愈加发寒,涩声说道:“李将军,你想怎样?”
李落望着紮别,静静说道:“放心,李落有言在先,你我尚属盟友,今日李落不会做违誓之事,今日之后,自有天定。”
紮别怒火冲天,但也无可奈何,倘若穆宗真与李落联手,恐怕朔夕城外下一具尸体便是回蒙将士。
李落漠然说道:“紮将军,这三天,你恐怕只看到了朔夕城中的钱财,忘了朔夕之外。”
紮别心中一凉,大喝一声道:“全军退出朔夕,违令者,斩。”说完急急率军退出城外,入营之后,疾驰向北而去。
众将移步,在城头看着远去的回蒙大军,相视一望,大笑起来,紮别匆忙撤军,一来恐李落与穆宗设谋算计,尚且还要和拜火争平沙川诸地,万般不愿,却只能将朔夕留给李落。
沈向东抚须笑道:“云将军唱了一出好戏啊。”
云无雁付诸一笑道:“紮别只知道纵兵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