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睡着的那个毫无防备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天威严清冷的人儿。
距离他这么近,她心虚,也胆颤。
默了好半晌,她慢腾腾地往后缩。
他伸手,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逃。
于是她的身形被定住,两个人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那双眼睛幽深得仿佛望不到底的寒潭,就这么极近距离地看着,顾穗儿简直觉得自己要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
她咬唇,窘迫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摆。
萧珩其实早就醒了,他只是懒得睁开眼睛而已。
身边的软玉温香让他想一直躺在那里。
后来她醒来了,躺旁边偷偷地看他,也是知道的。
突然睁开眼睛,不是想吓她,而是就想看看她。
如今见她湿漉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细白的牙咬着润红的唇儿,好生无辜又娇憨的模样,让他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但是她怀着身子,他什么都不敢做。
凝着她耳边一抹秀美的绯红片刻,他终于起身:“不早了,起来用膳吧。”
顾穗儿之前看他眼里好像要冒火,正心跳砰砰面红耳热,没想到他忽然面上淡了下来,忙点头:“唔……好。”
这时就见萧珩开始起身要穿衣。
顾穗儿一见,突然想起,自己是应该服侍萧珩的人,她是不是应该给萧珩穿衣裳啊?
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穿,如果安嬷嬷在,指点一下她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求助地望向屋外。
只可惜,安嬷嬷不在。
这时候萧珩已经下榻,取来了旁边的宽袍。
顾穗儿硬着头皮凑上去:“三爷,我伺候你穿衣裳吧。”
萧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清凌凌雾濛濛的眼眸,弱骨纤形的人儿,鼓起的肚子撑着洁白的中衣,她就像晨间初初绽放的一朵秀美小花儿,细细的茎,撑不住那偌大的肚子。
却说要服侍他穿衣。
他沉默地望着她,鬼使神差并没有拒绝。
于是顾穗儿上前,先接过来他手里的长袍,展开来,试图给他套上。
可是他个子多高啊,她却是那么娇小的一个,她惦着脚尖儿才给他把左边袖子套上,之后又服侍右边,
将袖子都套上后,她开始给他系上腰带了。
可是怎么系呢,她从来没给男人系过,还有袍子里面的这个衬,应该摆哪儿呢?
她犯愁。
萧珩就这么低着头,嗅着那入鼻的淡淡馨香,看这娇弱的女人左左右右地围着自己忙乎,忙乎半天,没动作了。低头一看,她蹙着秀气的小眉头,望着自己的胸膛,好像正愁不知道如何下手,好生为难的样子。
他也没吭声,就这么看她。
终于,她眼眸一亮,好像有了想法,又要绕到他的后面去。
谁知抬脚时,却被下面的系带绊了下,她啊的低叫出声。
她就这么差点摔倒,他连忙伸手扶住。
他这么一出手,她才发现,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男人的胳膊稳若生铁,牢牢地将她纤弱的身子扶住,然后两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顾穗儿低着头,咬着唇,眼睛都不敢看萧珩。
“三爷……我没事……我继续服侍你穿衣吧?”
服侍?
萧珩凝着她,他哪里敢再让她服侍。
当下先扶着她坐下,然后利索地把袍子穿好了,再之后又把她的衣服给扯了过来。
没错,他确实是三下五除二扯过来。
“嘎?”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软薄衣裳被他抓在手里,有些羞涩,更多的是不明白。
他要干嘛?
萧珩却动手开始帮她穿衣裳了。
顾穗儿顿时变成了木头人。
他让她干嘛她就干嘛,他让她抬手,她就赶紧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