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功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黑夜之中。
沈唯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而后便听到身后传来水碧和秋欢惊喜的声音。
“主子…”
“夫人…”
沈唯在听到这两道身影的时候便转身看去,而后便瞧见两个丫头双目含泪朝她走了过来,分别这么久,她也想她们了,只是看着她们出现还是有些微怔:“你们怎么在这?”
“陛下说您今夜会回来,就让我们在这候着您…”说话的是水碧,她这话说完眼看着沈唯较起往常越发消瘦了的面容,眼眶便又是一红,她扶着沈唯的胳膊,口中是跟着一句:“夫人,您近些日子还好吗?”
秋欢虽然不曾说话,可一双眼睛却还是眼巴巴得看着她。
沈唯看着她们这幅模样,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她未说什么好不好,只是握着两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是看着那座沈宅说道:“先进去。”
水碧闻言倒是也回过神来,她忙点了点头,而后便与秋欢一道扶着人往里头走去。
待回到正院,沈唯任由水碧替她擦拭着手,目光却是朝屋中看去,这处的景象与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在那临窗的高案上摆着几支金桂,灿烂夺目,倒是把这最后一抹深秋的意境留了下来。
水碧眼看着她看过去便轻声说道:“那是陛下亲自摘得,是建章宫院子里的那一株,他说您会喜欢,便亲自选了最好的一支摘了下来。”
“陛下知晓您不喜欢宫中便让我们早早出来收拾…”
只是原本以为陛下会和夫人一道留下来,却未曾想到先前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夫人的身影,想来先前夫人和陛下一定是又闹了不愉快。她想到这是又偷偷觑了一眼沈唯的面容,而后才小心翼翼得说道:“其实这一段日子,陛下每日都在想您,前阵子,他因为不眠不休大半个月还吐了血,前几日才将养好。”
沈唯耳听着这话,被人擦拭的指尖便是一顿。
她先前被人气糊涂了又恼了人一通,倒是也未怎么注意他的面色,如今想起,赵睢较起以前的确清瘦了不少,看来,他并未骗她。
他是真得病了。
水碧看着她面上的神色,却是又叹了口气,紧跟着是又一句:“陛下,他的心中是有您的。”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她只是低垂着头看着那被人擦拭的指根,却是过了有一会,她才抬了眼看着人问道:“飞光呢?她可是真得被打入了天牢?”
就在沈唯的注视下——
水碧却摇了摇头:“郡主早些时候就已向请辞去边城了,陛下也已经答应了。”
她这话说完不等沈唯说话,便又继续说道:“夫人,恕奴斗胆想替陛下说句话,他知道那些人对您的重要又岂会伤害他们?就连我和秋欢,行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陛下都未曾对我们如何,因为他知道,如果伤害了我们,您一定会不高兴的。”
“他这么在乎您,又岂会让您不高兴?”
她说到这,眼看着眼前人神色怔忡,却是又停了一会才又说道:“您走后,那些大臣的女儿全部都被指了婚,杨家更是被他赶去了祖籍。您的后位,他一直替您保留着,起初的时候,有官员上折劝谏过陛下,被他狠狠责罚了一顿,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敢说了。”
“夫人…”
“陛下他,是真得喜欢您。”
沈唯一直怔怔听着这些话,她想起先前在城门口,那人拥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悲拗“你从来都不信任我…”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下锥疼得厉害,她的手撑在胸口上,眼看着那宫灯底下缀着的穗子竟不知不觉流下了泪。
…
沈唯就这样在沈宅待了下来,她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被旁人知晓了,每日都有相识的人上门。
赵睢也遣人从宫中送了老道的稳婆、嬷嬷过来照料沈唯的衣食起居,可他却一次都未曾来过,不过沈唯发现每当她睡着的时候,总在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有人在抚她的脸。她心下隐约有个想法,因此为了验证是不是究竟如此,在今日水碧和秋欢吹灭了烛火退下的时候,她却是一直不曾睡着。
她惯来是这个时候睡觉的,这会也有些犯困了,只是想验证的事还没有个结果,她也就一直撑着眼皮不曾入睡。
就在她即将撑不住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察觉到屋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这道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她似得,所以就连呼吸也放得极轻。
没一会功夫——
沈唯便发觉床边的帷幔被人小心翼翼得掀了起来,而后是有人坐在了床沿边上。
那人的动作极轻,他好似看了她许久,最后是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覆在她的脸上,轻柔而又缠绵得抚摸着她的脸。
那人的指尖上有着惯常的香味…
沈唯睁开眼朝人看去,眼看着月色下那张熟悉的面容,口中是一句:“果然是你。”
她这话刚落,赵睢便收回了手。
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起身往外走去,可他还未曾迈步便被伸手的沈唯握住了手:“你就打算每日都这样?”
赵睢耳听着这话,步子便是一顿。
沈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