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挥手让屋中一众人都退下,而后是抱着孩子郑重其事得与沈唯说道:“沈姑娘,多谢你了。”
倘若不是沈唯,只怕无论是她还是这个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一直欠沈唯一句谢意,先前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今终于可以与她说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忙道:“夫人这话却是折煞我了,我原本也没做什么,纵然没有我,你和孩子也不会有事的。”书中褚浮云和孩子就一直平平安安的,虽然不知道此次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可她相信好人有好报,即便没有她,褚浮云和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褚浮云闻言却仍是笑着,她心中早就认定了沈唯是她的恩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生出其他的变化,眼看着沈唯一直看着孩子,她索性便笑着把孩子递给了人,口中也是柔声与人说道:“你抱抱看,她很是乖巧,不会闹人的。”
沈唯眼见褚浮云这般动作却是一怔,她的声音有些踌躇:“我,我不会…”
她总觉得这些婴孩格外脆弱,生怕自己一个不好便会弄疼了她,可眼看着褚浮云那副坚持的模样,沈唯咬了咬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裹在襁褓里的春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瞧沈唯又瞧瞧褚浮云,这一副懵懂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褚浮云看着沈唯脸上的紧张,却是笑着指点了该怎么抱才会让孩子觉得更舒服。
等到沈唯学会了,她便笑着靠在引枕上与人说起话来:“这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这一个多月也未曾见她怎么哭过,我先前还怕她体弱多病便取了个‘长安’的乳名,没想到如今瞧着倒也没什么大碍了。”
沈唯此时抱着春熙,倒也没有先前的那种紧张感了。
她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面是伸手握着帕子擦拭着小儿嘴角流下的口水,一面是柔声说道:“你和孩子都是好福气的,上天一定会眷顾着你们…”等前话一落,她想起当日杜大夫的交待便又抬眼朝褚浮云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你的身子,如今可好了?”
褚浮云闻言便笑着与她点了点头:“这还多亏你了,若不是你请来的那位大夫,只怕我这身子早就亏损了。”
后来沈西风又着人去太医院请了院判大人来给她诊治了一回,就如当日沈唯请来的那位大夫所言,那香料极为凶猛,纵然她躲过了这一劫,可身子还是亏损了不少,好在有沈唯留下的药方,她将将吃了一个多月,身子倒也好得差不多了。
褚浮云想到这,看向沈唯的目光便又柔和了许多,只是想到一桩事,她却是又踌躇着开了口:“我听说当日侯爷伤了你,你的伤…”这还是后来她听侯爷提及的,想起那日侯爷说起此事时的愧疚,她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口中也跟着一句:“沈姑娘,我为当日侯爷所为向你道歉,可我知晓侯爷的为人,当日他伤倒你的确是无心之失。”
沈唯听她提及这个却是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必担心。”
这事,沈西风当日已与她解释过了,何况纵然是有意的,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褚浮云见她容色如常,的确不像是耿耿于怀的样子,心下便又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是又与人说道:“岁岁是侯爷自幼看着长大的,他们两人的情谊只怕比寻常兄妹还要多上几分,说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还吃过醋,你别瞧侯爷是个聪慧的,其实呀就是个榆木脑袋。”
“后来相处得久了,我也知道,当年公公婆婆死得时候,侯爷也才十来岁,岁岁更是才刚落地,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到现在,这个中情谊却是谁也牵不散的。所以岁岁这个事,才会让侯爷有这么大的反应。”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心下也跟着叹了口气。
她想到当日,沈西风看着她说道“她是我的妹妹,这世上谁都可以不记得她,我却不可以…”
褚浮云见她神色微颓,却是忙伸手握住了沈唯的手,口中也是温声一句:“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难受…何况我见这些日子,侯爷也早已不再介怀此事了,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春庭很想你,你若是日后得空便常来家中坐坐,我整日待在家里也怪是无聊的。”
沈唯闻言自是又笑着与人点了点头。
…
沈唯这一日却是等到用完晚膳才离开沈家。
沈林见沈唯要走自是又好一会说道,一面说“兄妹两没有隔夜仇”,一面又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若遇到什么什么可该怎么办…”沈唯倒是笑着听他唠叨完才在他的注视下往外走去。刘富早已牵了马车在外头候着了,这会见她过来便恭恭敬敬朝她打了一礼。
沈唯见此也未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水碧先沈唯一步打开了车帘,只是看着里头的光景却是一怔,她重新落下了车帘往后倒退一步…沈唯见她这幅模样却是一怔,她拧头问了人一句“怎么了?”不过水碧却只是低头笑着不曾说话。
沈唯看她这幅模样,心中大约也猜到了些。
她也未曾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掀了车帘,果然便瞧见陆起淮端坐在里头,马车里头早已点起了烛火,这会陆起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