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朝李氏走去,待把人扶起来后才同人说道:“日后我不在家中,觅知便交给你了,她如今年纪还小,有些事上也不必太过苛责。”
“至于老夫人那处,你也多顾着些,她身子不好,天寒,腿便疼得厉害,你针线活好,若得空便多做几幅护膝。”
等一一吩咐完——
沈唯想了又想却也无话可说了,她松开了搀扶着李氏的手,而后也只是与人说道一句:“好了,你且去看看觅知,这几日…”她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就别让她过来了。”
李氏闻言便又轻轻应了一声,她眼看着沈唯重新朝软榻走去,有心想说些什么,可临来却还是什么也不曾吐出。她只是又朝沈唯屈膝打了一礼,而后才往外走去,只是走到布帘处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
她心中其实也是有几分奇怪的,无论是近些日子的老夫人,还是今日大夫人的这番话,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奇怪。
可眼看着半靠在引枕上头阖目不语的沈唯,她终究什么也不曾问不曾说,只是低垂了一双眼往外走去。
而原先靠在引枕上的沈唯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却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透过木头窗棂往外看去,眼瞧着外间那湛蓝的天空,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114章
午后。
沈唯将用完午膳, 外间便有人禀道“三夫人来了…”
韦桑柔和她关系不错,可平素却鲜少踏入这陶然斋, 想来今日特地过来这一程应是为了今早大乘斋的事。沈唯想到这,擦拭手的动作一顿, 跟着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也未说什么, 只是把手上的帕子置于一侧,而后是朝人点了点头,却是让人进来。
那锦缎布帘没一会功夫便被人打了起来,穿着一袭绣藕荷色绣折枝牡丹交领长袄配月白色绣同色牡丹织金马面裙的韦桑柔迈步走了进来, 她惯来清平的那张面容此时却显得有几分苍白,一双眼圈也略微有些通红, 待看到坐在软榻上的沈唯时,她那眼圈忍不住却是又红了一回。
许是因为屋中还有旁人的缘故, 韦桑柔微微垂下头提步朝人走去, 待至沈唯跟前便想如常给她行一个礼。
还不等她行礼——
沈唯便已率先扶住了她的胳膊。
等把韦桑柔扶坐到自己身侧,沈唯一面是让秋欢重新上一盏茶,一面是与人温声笑说道:“此处无外人,你我之间又何须这些礼数?”等这话一落,秋欢也已上了茶, 沈唯亲自端了过来置于茶几上, 而后是又同人笑说一句:“这茶是去岁晒干的鲜花,比不得你用心,只是我尝了尝, 味道还算不错,便想请你品一品。”
沈唯这话将将落下,韦桑柔的眼圈却是又红了一回。
只是碍于屋中几个丫鬟还在场,她总归还是留着几分体面,韦桑柔眼看着面前茶几上的那盏茶,却是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情绪与人笑说道:“嫂嫂这儿的茶自然是好的…”她这话说完便揭开了面前的茶盖,青瓷茶盖下的茶盏里头,几朵晒干的鲜花已被热水冲泡得舒展开来,那花在茶水上头沉沉浮浮得很是好看。
她便这样端着茶盏用了一口。
茶是好茶——
倘若是往日,韦桑柔自然十分有闲情雅致同人品茶。
可今日…
韦桑柔想起先前大乘斋的事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沉,她把手上的茶盏重新置于桌上,而后是握着沈唯的手说道:“嫂嫂切莫多想,外头那些浑人的糟心话您也莫去听,母亲只是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过几日她便会想通了。”
她话是这样说,可心中却也不确定。
先前在大乘斋里,她不是没替沈唯求情过,可无论她怎么说,母亲却连一点改口的意思都没有。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才过了一个年,为何昔日慈祥和蔼的母亲竟会变成这幅模样?
她这一路过来,听到几个丫头、婆子说母亲这怕是得了魇术,若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倘若不是因为身为晚辈的缘故,她都想请个道士进府来看看,看看母亲是不是真得被什么精怪给附身了。
韦桑柔思及此,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连带着那双又长又弯的睫毛也跟着微微垂下几分,只是口中的话却仍旧未停:“等夜里,三爷和玄越回来了,我让他们再去劝劝母亲,母亲素来最疼爱玄越不过,他的话,母亲一定会听的。”
她想到这,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自打玄越进门后,母亲便特别偏爱于他,何况玄越待嫂嫂也是极为看重的,倘若由玄越出马,母亲一定会改变心意的。韦桑柔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她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好似这桩事真能这般解决一样。
沈唯看着韦桑柔面上神色的变化,心下也有几分暖意,她轻轻回握住韦桑柔的手,而后是在她的注视下,柔声说道:“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她谢韦桑柔的心意。
可今次之事,本就是一场戏,无论怎么说怎么做也改变不了这桩事的结果。
等前话一落,沈唯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看着她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