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前阵日子他才寄来信说是想您了…”她说到这是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怪是个实诚的,您让他在外头做事便也不敢私自回来,上回说是病了,可怕耽误几个掌柜的事也还是强撑着身子。”
谢老夫人耳听着这话,握着佛珠的手倒是一顿。
自打起言离开汴梁也的确有不短的一段日子了, 到底是自己的孙儿,她自然也是有些想他了,因此如今听得王氏这一句, 她便也开了口:“既如此,那就…”
她这话还未说全,那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 众人耳听着这个声音自是皆循声看去,便见陆起淮一身玄衣阔步走了进来。相较起往日,今日陆起淮的面容却是要冷淡许多,看着便让人有些发憷。
沈唯原先正好生坐着,如今见到陆起淮这幅模样也不自觉得皱起了眉。
她还从未见到过陆起淮这样的面容,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氏本就对陆起淮有所不满,又见陆起淮的出现打断了谢老夫人的话,索性便也不管不顾对人冷嘲热讽起来:“陆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官威,这家中的长辈都坐在这处,不行礼也就罢了,竟也不知让人通传一声?”
她这话说完便又朝沈唯看去一眼,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我看日后大嫂还真是得多花费些时间好好管管玄越了,可别让旁人觉得我们陆家的子孙没个规矩。”
沈唯耳听着这话,倒是暂且收敛了心中的那抹疑虑。
她的手中仍旧握着那盏茶,目光却是从陆起淮的身上收了回来朝王氏看去。
王氏眼瞧着沈唯眼中的那抹冷寒之色,原先还想说出的话一时却有些吐不出来了,她想着当日在院中,这个女人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虽然过去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那日沈唯给她那种害怕的感觉却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因此她也只是拧过头朝谢老夫人看去,口中是继续说道:“母亲,咱们陆家可最是有规矩不过的,您…”
她这话还未说全——
谢老夫人便先皱眉开了口:“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也少说几句…”她这话说完见王氏止了声才又朝陆起淮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你们先回去,玄越留下。”若不是有事,他绝不可能是这幅模样,看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旁人耳听着这话倒是也未说什么。
王氏却是被气得红了脸,老太太还真是个偏心的,一样都是她的孙子,她却独独最偏爱这个外室子。这个外室子这么没规矩,可她却半点也不说,反而让他们先走,可再怎么生气,她也不敢多言,如今言儿能不能回来还都在老太太的一念之间。
若是这会得罪了老太太,那她的言儿…
她想到这也只能咬牙起身,只是目光还是如刀子一样朝陆起淮看去。
陆起淮自然是瞧见了这个眼神,他也未曾理会,只是见他们起身便说道:“祖母,我的确有事要与您说,不过此事涉及家中人,倒也无需都退下…”等这话一落,他是看了一眼立在谢老夫人身后的魏嬷嬷,而后才又说道:“魏嬷嬷,你领着屋中的丫鬟先退下。”
魏嬷嬷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她是朝谢老夫人看去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才应了一声“是”,而后是领着一众丫鬟往外退去。
没一会功夫——
这屋子里的人便只剩下陆家的几位主子。
沈唯等人仍旧留在屋中,一时也有些不明白陆起淮到底要做什么,尤其是王氏,她心中本就对陆起淮有一肚子的气又见他如此发号施令便冷着脸开了口:“到底是什么事?”她这话刚落,便见陆起淮拧头看来。
他眼中的神色没有丝毫温度。
王氏乍然瞧见这抹神色却是脸色一白,连带着步子也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
陆起宣见王氏这般自是忙伸手搀扶了一把,他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自从陆起淮回来后,晋王便再未召见过他,如今他只能日日待在家中。倘若当日陆起淮死了,如今的他又岂会是这幅模样?
他想到这便抬了眼朝陆起淮看去,语气也有些不好:“堂兄在外头是大官,想发官威,自然也无人拦你。可如今是在家里,这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你的长辈,堂兄未免也有些太放肆了些!”
“放肆?”
陆起淮没什么情绪得念过这两个字,而后他是一步步朝陆起宣走去。
陆起宣见人过来,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心中对陆起淮其实是有几分畏惧,只是想着如今大庭广众,难不成他还敢做什么不成?他想到这便想继续说道,只是还不等他说话,陆起淮却已经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朝地上扔去。
陆起淮的力道十足,陆起宣在他的手中竟没有半点还击之地。
大庭广众,陆起淮都敢如此!陆起宣纵然是个惯来会隐藏情绪的,此时也被人给激怒了,他的手撑在地上,一双眼睛半点不掩情绪朝人瞪去,口中是一句:“陆起淮,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陆起淮居高临下得看着陆起宣,耳听着这话也只是冷声一句:“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袖中的一张纸朝人的脸上砸去,紧跟着是又一句:“你做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