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大哥和母亲,他一直敬重大哥和母亲,可如今却对大哥的子嗣动了手…只是想着在朝中的这些日子,自从陆起淮上位后,人人都爱把陆起淮与他相提并论。
他在朝中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可陆起淮呢?他一上来便是都督佥事,如今又受太子和陛下重用,只怕不用多久又可以再进几品,到得那时,难道要让他这个做叔叔的给他行礼不成?所以他不仅纵容起宣跟着晋王,也纵容了他的这次行为。
只希望这次行动会万无一失,若不然…
陆起宣眼看着对侧父亲面上的神色,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言慎行,倒也怪不得这么多年,父亲也只能坐在这个位置…这世间之事,若是不拼一把,又怎么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若是按照父亲的那一套理论,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和陆起淮争?
有时候兵行险招才能取胜,战场如此,官场亦是如此。
陆起淮和赵盱此次出门统共也只带了几十个侍卫,他找的那些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
父亲真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
陆起宣想着那位杜大夫,如今陆起淮的事可以搁置一边,只是他那位好三叔,若是真得让他好起来…他想到这便搁落自己手中的茶盏朝陆步鞅看去,口中是一句:“父亲,您说三叔的病…”
他这话还未说全,陆步鞅却已先抬了眼朝他看来。
昏沉烛火下,陆步鞅的眼中是未曾遮掩的冰寒,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冷峭:“起宣,我与你说过,陆起淮的事,我不会管…可你三叔和祖母,你却不能动。”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错不错得放在陆起宣的身上,神色冰寒,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陆起宣眼看着陆步鞅面上的神色,只觉得身子发寒,他先前真是醉得糊涂了,竟然会在父亲面前提这样的话…虽然父亲此次纵容了他,可却不代表他会任由他对家中的其余人下手。
屋中的气氛仍然有些冷凝。
陆起宣的神色也有些忐忑,他不敢多言,只是起身朝人行了一个跪礼,而后才开口说道:“先前不过是儿子一时错言,父亲切莫放在心上。”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虽然面上的冷凝还是未曾收敛,可语气却还是缓和了许多:“你要记得,你祖母和三叔永远都是你的亲人…”等这话一落,他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
等到陆起宣应声退下——
陆步鞅的目光却还是未曾收回,他眼看着陆起宣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长子竟然变得如此?陆起淮自幼养在外头倒也罢了,可家中的其余人,他竟然也起了这样的算计之心。
倘若有一日,他这个做父亲的拦了他的道,是不是也会落得像陆起淮这样的结局?
陆步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子有些止不住发冷。
…
几日后。
荣国公府门前便停下了一匹马,马上之人大抵是经了一路长途跋涉,端得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门前的小厮眼见他翻身下马刚想去问一回,只是眼看着那人的面容却是一怔,口中也是呐呐一句:“明护卫?”
这位明护卫往日是荣国公府的护卫长,如今便被调遣到大公子那处做随从,上回大公子出门就带了他,小厮眼瞧着人急色匆匆自是又问了一句:“明护卫,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