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令岳等人走后才说道:“程伯他们往日也没见过什么贵人,夫人莫介意,这酒虽然清香但是后劲大,夫人还是饮茶…”等这话一落,他便站起身却是打算把桌上的酒重新撤回去,只是他还未曾动作,沈唯却已笑着开了口:“我也不是饮不得酒,何况到底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梁公子若拿回去难免令人伤心。”
等这话一落——
沈唯便先笑着伸手倒了一盏酒,酒盏并不算大,她便握着酒盏掀开帷帽抵在鼻尖先轻嗅了一回,待闻到那股子清香味她才又饮了一口酒,青梅的香味和白酒的辣味同时在喉间溢开,她一时受不住便轻咳起来。
水碧见她这般忙轻轻抚起了她的后背…
梁令岳也忙给她重新倒了一碗茶,口中是道:“夫人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唯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她把手上的酒盏置于桌上,而后是看着人说道:“许久未曾饮了,梁公子不必担忧。”等这话说完,她便放下了手上的酒盏,而后是握住了水碧的手,跟着一句:“好了,没事了。”
她的确未曾想到古代的酒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劲道,也有可能是原身不饮酒的缘故,这才会觉得这青梅酒辣得厉害…好在帷帽重新落了下来,她脸上先前因为咳嗽而泛起的红晕倒也未能仔细分辨。
沈唯透过帷帽看着梁令岳眼中的担心便又笑跟着一句:“真得没事,梁公子不必担心。”
梁令岳见她这般倒也未再说道什么,只是桌上的两壶酒他却还是从人的面前移了过来,眼瞧着沈唯朝他看来,他想了想终归还是开了口:“其实有件事一直想问夫人,夫人可是有朋友与梁某长得相似?”
等这话一落——
他眼看着沈唯放在桌案上的手不自觉得蜷了几分,眼中的神色微敛,口中却还是笑跟着一句:“因为夫人每每朝我看来的眼神总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故而梁某今日才会有这一问…”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倘若夫人介怀的话就当梁某没问,梁某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放在桌上的手却仍旧未曾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了脸朝梁令岳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梁公子的确很像我一位故人,那日见到的时候,我的确是吓了一跳。”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端起酒盏把仅剩的那些酒喝了下去。
酒还是很辣,青梅的味道也还是很香,可这一回她却咽得很慢。等到终于把那些酒咽了下去,她才重新开了口:“可是我知道梁公子不是他。”
她说到这句的时候声音有些变得喑哑起来,就连眼中的神色也开始有些黯淡…如今她和他隔着的已不再只是一个城市的距离,而是一个时代,一个就连她甚至都分不清处于什么时候的时代。
梁令岳自然也察觉出了沈唯的不对劲,他有心想问些什么,只是还不等开口,坐在对面的沈唯却已重新抬了脸,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旧日的神色,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平和:“我知道,即便再像,梁公子也不会是他。”
这个瞬间的变化使得梁令岳都快以为先前她脸上的那抹黯淡是他看错了,不过此时程伯也已端来了菜,两人便也未再说道什么用起了菜…
等到日暮渐歇,沈唯由水碧扶着起身刚想同人提出告辞。
只是她还未曾开口便听得梁令岳说道:“我送夫人出去。”这会那些在外务工的也该回来了,人多眼杂的,难免有些不长眼的。
沈唯闻言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与人说了声:“多谢。”
等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梁令岳便停下了步子,他眼看着沈唯朝她看来,此时天上仍旧残留着半抹红日,他微垂着眼帘朝眼前的沈唯看去,纵然隔着一道帷帽,他也能隐约窥清几分她的面容,他就这样看着她,口中是缓缓说道:“夫人,我姓梁,名令岳。”
他这话一落——
无论是沈唯还是水碧,脸上都露出了几分震惊。
水碧自然是知道梁令岳的,而沈唯知道梁令岳却是因为《权臣》那本书的缘故,当初书中也曾提起过梁令岳说他是栖云山庄的少庄主,虽然年轻可武功却很高强,只是那本书主要讲述的是陆起淮,这江湖中的事自然也未提及多少。
她想到这便又朝梁令岳看去一眼,原来…他就是梁令岳。
梁令岳看着沈唯看过来的眼神也只是笑了笑,他并未再说旁的,只是眼看着那处停着的车夫说道:“夫人该回去了。”
沈唯闻言倒是也未再说旁的,她只是看着人点了点头,而后便在梁令岳的注视下由水碧扶着往马车走去。
她能察觉到梁令岳还未走,甚至还在看着她…
可沈唯的步子却未停,她只是由水碧扶着一步步往马车走去。
李大寻了两人许久,如今总算是等到了人便忙赶着车迎了过去,口中也是焦急一句:“夫人,您去哪了?小的都寻了您好一会了。”
“夫人先前遇见一个熟人说了几句话罢了…”水碧这话说完眼瞧着李大的目光朝那条小巷看去,即便那处早没了梁令岳的身影,可水碧扶着沈唯坐好之后还是掀了车帘冷声朝李大说道:“仔细你的嘴,想清楚什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