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吩咐只需拉一下那个吊铃就可以了。”
沈唯闻言便点了点头,等到墨棋扶着她进去,门便被重新合上了。
包厢并不算大,可胜在清雅精致。不管是那架子上置着的花瓶,还是那六扇屏风,就算是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一盏一碟也都是花费了心思的…沈唯待穿过六扇屏风便瞧见了倚靠在轩窗前的霍飞光,她仍旧是一身绯衣,姿态从容而又闲适,耳听着声音也未曾转身,只是看着外头的光景说道一句:“你来了。”
沈唯现下也已摘下了帷帽,闻言便轻轻“嗯”了一声。
她瞧了一眼屋中,见除了霍飞光之外便没有别人,可见这位昌平郡主平日并不喜欢人随侍在身侧,她想到这便也拧头朝墨棋看去…墨棋会意自然也未曾说道什么,待朝人打过一礼便往外退去。
等到门重新被合上——
霍飞光才转身朝沈唯看来,她的面上带着不显于外头的温和闲适,眼瞧着沈唯便温和说道:“你过来。”
沈唯闻言倒是挑了挑眉,大抵是屋里头没了墨棋,她也就没了平日的拘束。因此耳听着这话她也未曾说到什么,只是提步朝人走去,待走到霍飞光身侧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人说道:“你看外头。”
外头?
沈唯顺着霍飞光的话往外头看去,大抵是因为站得高的缘故,在这处竟然可以窥见大半汴梁城的样子,就连远处的皇宫也尽收于眼前。往日那些巍峨的宫宇还有古老的城墙,此时却都小得好似失去了平日的威严庄肃。
再往前,越过这蔚蓝的天空便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只是因为隔得远也瞧不清什么。可即便如此,这样一幅光景还是让沈唯难得松下了心神…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唯恐旁人察觉出什么便整日拘着自己。而今日,没了那些熟悉原身的人在身侧,她也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沈唯想到这便合了眼,她的手撑在窗橼上头,而后是半仰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霍飞光察觉到她的举动,眼中却是也不自觉得泛开了几分笑意。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外头的光景,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了口:“在遥远的边城,那里有着更蓝的天空,更辽阔的草原,没有复杂的人心和数不尽的阴谋诡计,那里只有喜欢唱歌喜欢喝酒的儿郎和姑娘。”
“晴日的时候,你可以在湛蓝的天空下骑着马。”
“若是到了夜里,你可以坐在高坡上头喝着酒看着天上的明月。”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缓缓睁开了眼。她不知道霍飞光为何与她说起这些,只是拧头朝人看去,此时的霍飞光没了平日的淡漠和孤傲,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就连一双眼睛也泛着掩不住的笑意。
霍飞光絮絮说着这些事,而沈唯也一直安安静静得听着人说话。
不知说了多久,霍飞光终于止了声,她侧了头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一如既往的清平模样却是笑了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和你待在一起就想把这些事说与你听…”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跟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放着这汴梁城中的荣华富贵不要,一心却想着那遥远的地方?”
纵然她平日懒得理会那些人,却也知道在那些一张张恭维谦卑面容背后的那些人如何说她…好听些得便说她行事荒诞,若有难听的,自然是数不尽的污言秽语。
这些她都知道,就是因为知晓,她才越发不愿理会那些人…可今日却不知为何,她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些事,还是说于一个内宅的妇人听。
霍飞光不知道沈唯会作何想法,她只是觉得,她是不一样的。
没有缘故,就是这样觉得。
沈唯却是等霍飞光止了声才开口,她的声音如常,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只要自己欢喜就够了…”她的手仍旧撑在窗橼上头,目光也重新往外头看去,眼瞧着那蓝天白云,她的面上也挂了些许笑意,而后她重新说道:“这世上不是所有女子的归宿便是婚嫁。”
“倘若有欢喜的,那嫁人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倘若没有却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沈唯说到这是又笑着侧过头朝霍飞光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怔忡,她是又跟着一句:“郡主的心比谁都要宽广,这四方天地根本拦不住你,我想只要你愿意,你总能回去的。”
这是霍飞光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纵然她平日行事再是荒诞,再是不顾旁人的想法,可如今听着沈唯这一句话也不免有些微怔…她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凡这样的话被旁人听到,只怕不仅是那些内宅妇人,就连那些儒生也要写上几篇文章骂醒她。
“你…”
霍飞光的喉间有些哑涩,可目光却还是没有半点偏移,她就这样看着人,而后是问道:“你究竟是谁?”早在皇宫的那日,她就察觉出沈唯的不对劲了。
沈唯未曾出嫁的时候,她与她也见过几次面,那个时候的沈唯和旁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可如今——
眼前这个女人除了这张脸,身上没有半点与沈唯相似之处。
她…究竟是谁?
沈唯耳听着霍飞光的这一句,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