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倘若儿子知晓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沈唯耳听着陆起淮这一字一句却始终不曾说话。
她只是低垂着一双眼,面色平静得看着他…陆起淮这话听着倒是有十分真,可究竟如何,想来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凭她对陆起淮的了解,只怕现下他做戏的成分要更大些,或许那个丫鬟真得不是陆起淮所杀,可陆起言身为陆起宣的亲弟又岂会不知今日行事?
既如此,他又怎会误食那添了药的酒?
什么觥筹交错,只怕是陆起淮故意换了酒。
沈唯想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却已有如此深沉的心思,收拢在袖子里的手便忍不住稍稍蜷了些许,可倘若陆起淮真如表面所呈现的这般纯善,他也不会成为本书的主角也就不会有日后的地位了。
外头的风又漏进来了不少,屋中的烛火连着跳了几回也越发显得晦暗不明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沈唯终于收回了落在陆起淮身上的眼,她重新端起原先安置在一侧的茶盏,待揭开茶盖,里头的热气便迎面扑来…她便这样握着茶盏重新饮下一口热茶,等到喉间润了才淡淡开了口:“起来,我又何时说过不信你了?”
她这话说得极为寡淡…
陆起淮虽然应声起来了,清隽的面上却还是添着些踌躇和仓惶。
他便这样立在屋中也不敢坐下,一双凤目却是稍稍抬了些许朝沈唯看去,口中是斟酌着问道:“母亲可是在怪我?”
沈唯闻言却未曾说话,她只是抬了一双杏目无波无澜得朝陆起淮看去,却是过了很久她才开了口:“他们说到底也是你的兄弟,和你一样都姓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陆起言只怕此生都无缘功名了。
不过她终归也未再往下说。
今日倘若不是陆起淮机敏,那么出事的便是他,说到底也是那两兄弟偷鸡不成蚀把米,怨不得旁人。
沈唯想到这便也歇了心下的那抹思绪与人继续说道:“今次这桩事,无论是不是你所为,只怕二房都已把帐算在了你的头上,你…日后要小心。”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原先面上的踌躇终于消了个干净,他的脸上重新拾起笑容,就连声音也平稳了许多。等到重新朝人拱手一礼,陆起淮便与人恭声说道:“多谢母亲挂怀,儿子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会让母亲担心的。”
沈唯见此也未再多言,她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一句:“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你今日受了寒等回去后便让人煮些姜汤,别着了寒。”
陆起淮自是一一应下。
等人说完,他是又朝人一礼才转身往外走去,只是临来要出门的时候,陆起淮却还是停下步子朝身后看去。
他看着烛火照映下,那位年轻妇人面上较起往日还要柔婉几分的面容,这幅面容与往日并无什么差别,可他却好似能够从那具躯壳上窥见与这幅面容不同的灵魂一般。他就这样看着她,一错不错地,却在沈唯开口之前先说了话:“今日母亲曾在霍家说相信我的为人,笃定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母亲,您就真得这般信任我吗?”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不过也只是这须臾的功夫她便开了口:“你的身上有着你父亲的血,他这一生铁骨铮铮受人尊敬,你既然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其实她信任陆起淮并不是因为陆步巍的缘故,而是一种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相信陆起淮并且笃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没有缘故,就是从心底生出的一种感觉罢了。
此时屋中的烛火半明半暗,陆起淮站在布帘这处恰好半边身子都掩于黑暗之中。他就这样看着沈唯,面上的神色被黑暗遮掩得有些瞧不清切,唯有一双眼睛却清亮得厉害,声音也依旧泛着清明:“倘若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您也会像今日这样站在我的身边吗?”
沈唯闻言却皱了皱眉,她掀了眼帘朝陆起淮看去却发现根本窥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她总觉得这会的陆起淮与往日有些不同,偏偏这抹不寻常又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白,她想了想也只是淡淡说道:“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且不管她心中是如何想的——
陆起淮身为本文的**oss,与他作对,难不成她是不想活了吗?
陆起淮却不知她心中所想,他只是看着沈唯轻轻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好颜色,此时这一副肆意而洒脱的笑容却与往日有着极大的不同…只是还不等沈唯深究,陆起淮便已打了帘子往外走去。
沈唯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又看着那面起伏不止的布帘,思及先前陆起淮所说的几番话,到后头也只是拧着眉说道一句:“怪人。”
…
西院。
屋中的丫鬟都被赶了出去。
王氏和陆步鞅坐在主位,而陆起宣便坐在底下的位置…此时夜色已经深了,距离陆起言被送出府去也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这偌大的屋子已经持续很久无人说话了,唯有王氏仍旧握着帕子抹着眼泪,她先前还能哭几声,可现下也不知是不是哭得太久连着哽咽也发不出了。她只要想到起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