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感知不到。】
盘古打断了她的话,安慰的话语掷地有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帮不了希榕。
而他的话也确实给了希榕极大的安全感,让她的心神安定下来。没错,她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盘古呢。
不过随后希榕的眼神就微沉下来。
【但不管怎么说,他当初确实成功激怒了我。】
她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劲,或许这是一种身体自我防卫机制,但不得不说,她当时的心境确实很不稳。而在洪荒,心境不稳乃是大忌。
希榕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看向鸿钧。
“你今天来,是觉得他已经掌控了我?”
鸿钧摇摇头。
“我和罗睺都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但就算无法掌控你,只需要抓住你的弱点,诱导你往对他有利的方向走,那就是他的胜利。”
“弱点?他以为盘古是我的弱点?”
那青衣尊者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微勾,但眼神冷漠。
“别忘了,盘古已经死了。”
鸿钧却只是淡淡的回望她。
“或许正因为他已经死了,才会成为你的弱点。”
青衣尊者笑容一顿。
“何以见得?”
“我第一次去天外天的时候,罗睺曾与我说,你并非如表面上的那般慈悲,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步步算计,为了维护盘古留下的洪荒,从而故意一步步推着元凰等人走上绝路。”
鸿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
“罗睺自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或许真的对这样的猜测信了几分。但纵观这命运长河,推着元凰等人走向末路的从来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你所插手的每一件都在给予他们一条生路。就仿佛……你和我一样,也能看见他们的命运一般。”
“而盘古殿内的壁画上描绘的很清楚,你和盘古在混沌中一起孕育,在混沌中出世,而洪荒初开之时,是他陪你度过了那段孤寂的岁月。甚至之后又让你落在了不周山巅继续庇佑你。正所谓真心换真心,盘古对你如何自不必说,你之后对盘古的态度我也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倒是觉得。你是个很重情的人。你和他之间绝非寻常的友情、爱情、亲情可以比拟。”
“但这在洪荒并不是什么好事。求道之人不需要那么多的七情六欲。它们只会牵绊住你,扰乱你的心境。”
鸿钧深深的看向希榕。眼底透着一丝忌惮。
“所以你真的没有怨过吗?盘古一出生就背负开天地的使命,却在开天地后累死在了证道的路上。这何尝不是一种既定的命运。当你眼睁睁看着盘古身死道消的时候,你就一点也没怨过这一场天命吗?”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希榕浑身一僵。
谣言她听多了,脑补怪她见多了,对于这两种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当她听到鸿钧对自己的剖析后,她的心中反而出现了一丝恐慌。
鸿钧猜的对也不对,希榕和盘古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是寻常的友情、爱情、亲情可以比的。但盘古充当的并非一同出世的陪伴者,而是一个穿越到未知世界的她所能够上的唯一一块浮木。
当时的她才穿越进洪荒。天地初开之时,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甚至连日夜都没有。
这样漫长到恐怖,孤寂到恐怖的时光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松适应的。最可怕的是,当时的她被禁锢在那,连动不能动一下,仿佛一个植物人。那是一种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想象一下都会窒息的情形。
希榕有时候后知后觉的回忆起当年,总会想到,若是那千万年当时没有盘古的陪伴,没有盘古的碎碎念,她会怎么样。
甚至就算是现在,她也无法想象,若是她体内没有盘古的一丝元神时时刻刻和她交流,她又要如何痛苦的去适应这个和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而鸿钧最后一个问题,她之前一直刻意的没有去想,但现在想来,当年的她确实是怨的,盘古会死这是命中注定,而她深知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去死,这样的情况谁能不怨?
她既怨盘古明知会死还笑得那么坦然,她也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同时,或许就如鸿钧说的,她也曾怨恨过那结局已定的天命。
当然,这一切都在她发现盘古还活着的时候烟消云散,但若是……盘古当时真的死了的话,当年的事确实可能会成为她心头永远无法抹平的一根刺。
希榕垂下眼眸。忽然明白过来鸿钧的意思。
“罗睺这样肆意妄为的人被天道一直强压着,想必心里很难受吧。他一直在拿盘古的死刺激我。是想激起我对天道的怨恨?”
让一个愉悦犯去坐牢可以,但让一个愉悦犯去一个空荡荡的,连个活物都没有的监牢并且是终身□□的话,那简直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罗睺这样的大能心神坚韧,所以他不会疯,只会疯狂的寻找能自由的可能,而还有什么……比掀翻天道自己当家做主更符合他的性格的呢?
这种事,或许旁人想都不敢想,但魔祖却一定敢想,又或许更深入想一下,万一人家志向远大,想要通过掀翻天道来证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