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梅娘家也是本公社,俞家村,三年饥荒刚开始的时候俞家吃不起饭,就把闺女许给陆家。59年结婚,结果60年陆文启就牺牲,那时候她刚好怀孕,年底冬至月生下陆敬雅。
公安又问陆文启牺牲前后有没有什么情况,比如有什么人来找他。
俞秀梅面色清冷,秀气的眉毛一直都拧着,虽然不耐烦却还是说了一下,“公安同志,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记不清的。我男人是民兵连长,每日见的人多得很。”
公安接到韩青松的暗示,把话头一转,“那说说胡凯生。”
俞秀梅眉梢轻轻一颤,随即垂眼看着自己腹前交叉的双手,她道:“我公爹是个很善良的人,对我们一家都很照顾。我婆婆去世以后是他把兄弟三个拉扯大的。大伯哥结婚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后来房子也是他帮忙盖起来的。他在县里伙房做饭,不常回家。”
公安翻出之前的记录,找到去年县里发生案子的那段时间,问俞秀梅,“去年冬天他有没有出过远门?”
俞秀梅:“我不是很清楚,他回家次数比较少。”
韩青松示意到此为止,跟俞秀梅道谢告辞。
看着韩青松和公安离去,俞秀梅在门口站了站才关上门回去。
“韩局,这个俞秀梅也透着古怪嘛。”
韩青松:“何出此言?”
“你看她冷冰冰的,家里也冷清清的,对人一点也不热乎。”
“她是寡妇。”韩青松道。
她要是太热络,尤其对男人热络,那才容易被人诟病呢。
“可她居然和后爹住一起,韩局,你不觉得奇怪吗?”
韩青松想起绑着坐垫的那两条春凳没说话,他们出来的时候,街口有人探头探脑的。等韩青松他们过去,那些人却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快。
韩青松就带人回到大队部,大旺他们也已经询问做好记录。
“韩局长,胡凯生不是犯了什么事儿?”陆文明很是担心。
韩青松看了他一眼,“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陆文明犹豫了一下,“胡叔这个人仗义,有本事,他做饭是真好吃。当年三年灾荒,我们村不少人亏得他接济呢。”
韩青松:“他哪里来的粮食接济?”
陆文明:“他在县里当厨子嘛。哈哈,咱们都知道,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
韩青松冷冷道:“饿不死厨子,顺便饿不死厨子全家、全村?”
陆文明一怔,“韩局,可不敢……没根据就说啊。”
韩青松:“不是你说的吗?”
陆文明:“我……”他急了:“韩局,真没您想的那样,当年他接济我们,也就是一口稀饭,大家饿不死罢了。”
三年饥荒的时候,饿死的也只是普通社员而已,大队干部们也没饿死啊,毕竟村里有粮食,集体劳动集体收获,粮食也集体贮藏不分到户里。饿死谁饿不死谁,那还不是明摆着嘛。
可这话他总不能拿出来跟公安局直说,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韩青松没再说什么,而是冷着脸钻进吉普车,招手让公安局的人上车离开。
大旺长腿一迈钻进驾驶室,回去他开车。
韩青松故意没给陆文明面子,就是为了打草惊蛇,想必胡凯生很快就会知道他态度不善,必然没好事。那么胡凯生下一步肯定会有动作,如果有,就说明他心惊。
驱车到了青怀县县委,几人下车先去公安局。刘剑云已经打过招呼,青怀县公安局的王副局长等在这里。
王局长个子不是很高,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看着特别喜庆。
“韩局大驾光临,幸会啊。”他笑着和韩青松握手,他和韩青松也是老相识,兄弟县有什么互动、训练的大家都会见面,有时候去地区开会也能碰上。
韩青松也不和他寒暄,直接说明来意,调查去年公社公粮被抢的事情。
王局长愣了一下,“韩局,去年的事儿,咋现在还查?”
韩青松:“60年你县也有一起类似的,后来你县再未发生过哄抢公粮案件。”
王局长:那是我们县公安人员工作有为,是我们的骄傲!
韩青松淡淡道:“相反,我县的此类事件却多起来。”
王局长:你特娘的想栽赃?那是你们无能!
他干笑:“韩局,这还有什么干系?”
韩青松浓眉微扬,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没说什么,“王局长,打扰,先告辞。”他起身和王局长握手。
王局长被他弄得很是忐忑,“韩局,有情况一定通报兄弟一声,兄弟竭力配合。”
“多谢。”韩青松带了大旺、刘剑云几个回去。
倒是把王局长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对韩青松也有了解的。这个冷硬的男人对人不热乎,但是也不故意针对人,他做什么基本就是有把握的。而且他对人不假辞色,看他对胡凯生的态度,怕还真是有事呢。
过了些日子,腊八节。
林岚之前就接到三儿子的电话,他今天去美国过年,不能回来。自从乒乓球外交改善关系以后,如今盛行运动员外交,而因为亨利在美国不遗余力地宣传,美国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