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吵翻,原因更简单,一个女人,尤其是任性、肤浅,又不够理智的女人,一旦爱上,一旦认为男人爱她,那自然是想要全心全意地付出和回报。
她爱柳浩哲,柳浩哲就该如她那般爱自己。
甜言蜜语、浪漫交心,甚至……
可她发现柳浩哲并没有,他看她的眼神虽然笑着,却依然带着凉意,并不火热。
而且,他对别的女人也很好!
纺织厂多的是女人!
韩金玉吃醋,闹脾气,就要让他和女人们保持距离,当然是最好不来往。
柳浩哲:“你觉得我要是和你结了婚,就得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周围那么多女人,我并没有要怎么样?否则我早就娶她们而不会想娶你。”
话如此,韩金玉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别的女人对他也那么崇拜,他对她们也温言笑语,她受不了!
所以她吵翻了,她发脾气,想让他追她,哄她。
然后,柳浩哲并没有。
所以,韩金玉又急了。
可她能跟林岚说吗?林岚还不得笑死她!
“你不借我就走着去!”韩金玉气得摔下一句话,果然撒腿就跑了。
林岚望着她的背影,“这是走火入魔了啊。”
她又觉得柳浩哲好手段啊,才见了几次面啊,怎么就把韩金玉这个任性刁蛮自私的丫头给抓得牢牢的?
她和韩青松说起来,韩青松对这事却没什么兴趣,毕竟柳浩哲没犯罪,而且他在单位口碑不错,关键韩金玉迷恋他,不可能听人劝。
韩金玉又去了两次县里,这一次回来,直接宣布要定亲。
过了两天,柳家媒人上门提亲,按照之前商量的聘礼和嫁妆,写了定亲文书,再商量出嫁的日子。依照韩金玉的生日,定下腊月大利月出嫁。
订了亲,韩青桦表示自己也该回农场准备秋收,等腊月韩金玉出嫁再回家送嫁。
他对韩青松道:“三哥,我过两天就要回农场收高粱,等姐姐结婚再回来。”
韩青松点点头,“好好干。”
“那是肯定的。”韩青桦:“大哥,你不是说要找支书大爷吗,我和你一起去吧。”
夏天村里不宣传的时候,大老爷们一般分成几拨,有人扎堆聊黄段子,有人扎堆下田间地头的五福棋,也有人扎堆找支书听收音听听新鲜事儿。用韩老太太的话说,除了韩青松没人在家耍老婆。
韩青桦又说要和三哥溜达溜达,说说话,示意往河边去,河边风从水上来,河岸杨柳依依,水草茂盛,格外凉快一些。
韩青松站在河边,看着河水的方向。
韩青桦看了他一眼,“三哥,你不知道,其实我这趟回来可提心吊胆呢。生怕你们都瞧不起我不接受我,也怕你不让我上门。没想到俺三嫂不是那样小气的,真好。”
韩青松:“你若改邪归正,你三嫂自然不小气。”
韩青桦:“我肯定改啊,不改都众叛亲离,哈哈,那滋味想想真不好受。三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再也不犯浑的。”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现在长大了。”
韩青松点点头,“这样最好。”他顺口问:“你在农场也认识不少朋友,挺好。”
韩青桦就打开话匣子,说说农场认识的人。
“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大叔,他曾经教过柳浩哲。范毅坤,范老师,他可有文化了,当年的大学生呢。他是咱们滨北中学的副校长,还担任国学老师,后来县政府请他去教育部任部长他都不肯去,说要在教育岗位教书育人呢。哎,你说就这么一个好人,竟然也没逃脱被斗。斗得可狠呢,吊起来打,一条腿都瘸了。”
韩青松静静地听着,没说什么。
又说了一会儿,韩青桦说到动情处,眼圈都红了,他握着韩青松的手臂,“三哥,你不知道,我一开始……我,我可恨了呢。以为你们不管我,把我往劳改农场一丢,再也不想理我了。”
他嗓子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就把头抵着韩青松的肩膀,“三哥,谢谢你没放弃我,还总去看我。”
有路过找知了龟的人看他们兄弟在路上说话,都多看了两眼。
韩青松不以为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就好,以后不要再犯。”
韩青桦保证道:“三哥,你放心,我保证再也不会。”
韩青松就推开他,和韩大哥一样,韩青松并不喜欢表露感情,尤其和别人肢体接触。
韩青桦就松开他的胳膊,飞快地擦擦眼泪,笑了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哈哈。”
韩青松瞥了他一眼,“你还年轻,哭哭也没人笑话。”
韩青桦继续道:“三哥,范校长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他很博学看得也通透。别看他被斗得那么惨,可他心大度着呢,一点都不怨恨。他跟我讲,人之所以心怀怨恨,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强大。人足够强大,就能超脱世俗,认清对错,知道对错也就没有必要怨恨。如果自己错,没资格怨恨,如果自己对,已经受到不公正对待,若还怨恨,那岂不是对自己更不仁慈?反而更应该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