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归类的都归置得很好,用床单盖着。一楼原来是张阿婆住的地方,除了卧室还有客厅。卧室的门都锁得好好的,屋子里光线并不是很好。
赵时律提着箱子,往二楼去。
他以前就是住在二楼的,二楼比一楼要敞亮些。建筑风格类似于小阁楼,算得上是一个套间。他让韩数站远点,自己揭开盖住家具的布单,在露台上抖着,再叠好收起。
韩数就站着没动,看着他的动作。
阳光从露台照进来,他像是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之中。高大的身姿显得门框都变矮了,她似乎可以看得到他从小少年慢慢长高的过程。
原来,他的样子在自己的脑海中,竟然是那么的清晰。
一切弄好,他才让她进了房间。
木架子床,木桌木椅,原本的漆色早已斑驳。床尾是老旧的立式衣柜,旁边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书。
桌子上,罩式的台灯,瓷器笔筒等还在。
他先替她把电扇打开,然后把两个箱子提进来。从柜子里取出被子等东西,放到露台上晾晒。被子被封在大大的塑料袋里面,保护得很好。蓝底碎花的被面,很难想象是他会盖的被子。
“先歇个脚,要是不习惯,我们去住酒店。”
他是无所谓的,在哪里睡都是睡,何况是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不了,就住在这里吧,挺好的。太阳这么大,被子曝晒过就行。而且现在天热,盖不了什么被子,你等会把车上那个毯子取过来。”
“好。”
二楼比一楼要热一些,老旧的电扇发出“嘎吱”的声音,穿过遥远的记忆,响在她的耳边。她记得,以前她和奶奶每天夏天,也是守着这样一台老风扇,过完一整个炎热的夏季。
在更遥远些没有电扇的日子里,是奶奶的老蒲扇,一下一下地替她扇着风,讲着古老的故事,哼着听不懂的曲子,哄她入睡。她甚至能记得奶奶眼角的皱纹,是那么的亲切慈祥。
她眼睛眨了眨,把差点涌出来的泪意压下去。
弄完这一切,赵时律身上出了一些汗。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他伸手接过,唇角微扬。
“赵大哥,姐,你们要不要帮忙?”
韩理的声音响起来,似乎就在楼下。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人已进了一楼,然后听到脚步声,人已上了二楼。
“赵大哥,被子都晒上了?我妈还说你们很久没有回来过,怕是东西都用不成,让我来问问,你们还差什么。”
“不差什么,都有。”
赵时律淡淡地说着,用纸巾擦完汗,捏成一团丢成垃圾篓里。
“那行,你们过去吧。我妈把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了。”韩理热切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韩数。只要姐过去,赵大哥一定会去的。
韩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韩理立马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满脸都是欢喜。
三人出了院子,进了韩家的院子。
韩数一进院子就呆住了,看着原本熟悉的地方,变得陌生起来。陌生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并没有改变。
墙角边,还种着一溜小白菜,就像奶奶还在世一样。屋檐下的煤炉子还在,就是多了一个煤气灶。
烈日当空,那些菜却在墙根的阴影中水灵灵的,半点不见蔫耷。她仿佛能看到奶奶佝偻的身影,在用水瓢一勺勺地浇着水。
“姐,太阳大,进去吧。”
韩数缓过神来,看着门口迎出来的韩东和杜若梅。韩东什么也没有说,还是杜若梅热情地小跑过来。
“数数啊,时律,你们快进屋吧,外面晒死个人。”
她想拉着韩数,却没敢伸出手。
进了屋,几人坐下。
原本熟悉的客厅变了许多,韩数打量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以前她和奶奶两人住时,要空荡得多。
现在多了好些不熟悉的家具,应该是他们搬进来的。终究是不一样了,连以前她和奶奶用的那台电扇都不见了,或许是坏了吧。
桌子上,摆了不下八个盘子,都是一些家常菜,还有一大盆鱼头酸菜豆腐。
“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阿姨也没什么好手艺,你们将就着吃吧。快吃吧,一路赶过来,肯定饿了吧。”
杜若梅招呼着,朝自己丈夫使眼色。
韩东本就是木讷不爱说话的性子,他和韩数多年隔阂,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缓和的。现在就算是想说什么,也像是张不了口似的。
韩数看着她,嘴唇动了一下。她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自小到大,她没有叫过他爸爸,现在更是不可能叫出口。
“动筷子吧,时律啊,你开车最辛苦。我听韩理说,走高速都要三个多小时,你一定累坏了。赶紧吃吧,别客气。”
杜若梅心里着急,老公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儿子也不爱说话。父子俩真是急死个人,她说不动老公,忙对着儿子。
“韩理,你帮你姐夹菜。”
“不,不用,我自己来。”
韩数拿起筷子,夹了最面前的一盘菜。
“没什么好菜,你们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