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县人民公园的凉亭。
郑朝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确认道:“你就是江学盛的儿子——江飞宇?”
江飞宇道:“没错,我就是江飞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爸只能算是正陵厂的管理者,我才是你的老板。”
“不好意思,我昨天已经辞职了,你也不要提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来攀人情了。”郑朝霞很抗拒跟江飞宇扯上关系。
这是一种犯罪后的本能防御。
郑朝霞警觉问道:“你爸呢?他怎么没亲自来?”
“托你的福,因为服用了大量至昏迷的药,再加上惊吓过度,我爸昨晚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县人民医院的ICU。”
江飞宇的谎话,那是信口拈来。
虽然江学盛身体虚弱得很,但是还没到要去医院抢救的地步。
这会,应该正在家里卧床休息。
经过江飞宇和李婉依的连翻劝说,孙小梅总算是打开了心结,选择相信丈夫。
这对于江学盛来说,总算是个心理安慰。
很明显,江飞宇特意挖了一个“语言陷阱”,就等着郑朝霞跳进去。
果然,郑朝霞惊讶道:“怎么会呢?我总共就放了三片药,你爸就喝了半杯水,实际上他相当于只复用了一颗半的.......”
忽然惊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郑朝霞赶紧“刹车”闭了嘴。
“我爸年纪大了,吃了半辈子粉笔灰,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各种老年病一大堆,你不能用年轻人的量来衡量,这也是此刻我恨不得把你的脸撕烂的原因。但凡我爸烙下半点病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飞宇脸上表现出来的恨意,并不需要刻意扮演。
“对不起。”郑朝霞低着头,不敢直视江飞宇。
她的目的是求钱救子,并没有打算伤人。
对方是有钱人,伤人的后果,她也招架不住。
江飞宇冷冷道:“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郑朝霞没出声,是否回答江飞宇的问题,要看问的是什么。
如果对自己无害,她不介意回答。
“第一个问题,我爸对你还算不薄吧?你为什么选择向他下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飞宇的第一个问题,就让郑朝霞乱了阵脚。
她毕竟不是那种天生的坏人,也不是经常干坏事的“惯犯”。
对于像她这种一直奉公守法的人来说,变坏总要有一个过程。
现在一下子被江飞宇顶到了良知的“死角”,心虚是必然的。
“对不起,我只想救我的儿子,没想那么多......”郑朝霞只能干巴巴地道歉。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有悔意,还是单纯为了降低江飞宇心里的恨意。
“第二个问题,医生需要对症下药,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给我爸服用的到底是哪一种安眠药吧?”
不知不觉,江飞宇又挖了一个陷阱。
“安眠乐。”郑朝霞轻声吐出一个药品名。
她终究还是太嫩了点,处处被江飞宇牵着鼻子走。
此刻,江飞宇也轻松了不少。
刚才两人的谈话,早就被江飞宇口袋里的窃听器录了下来。
加上江学盛的药检报告,勉强算是一条比较完整的证据链了。
如果说,原来江学盛胜诉的几率只有3成不到的话,现在勉强提高到了5成。
这就是江飞宇做这一切的努力成果。
可能觉得自己太被动了,郑朝霞急切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的钱,你们到底给不给?”
江飞宇道:“我既然肯来见你,就代表我们接受了你的讹诈,我们愿意出这个钱,不是因为我们理亏,只是因为这样对我们的伤害最小,我爸到底有没有强 暴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到江飞宇的这番话,郑朝霞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实际上,她的心理压力不比江学盛差。
一旦江家报警,以她敲诈的金额,坐牢的时间至少10年起步。
远远比江学盛背的罪名,重多了。
郑朝霞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钱?”
江飞宇反问道:“你要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我要现金,而且不连号的钞票。”郑朝霞果断选了现金。
江飞宇吐槽道:“你以为银行是我家开的吗?这又不是过年,我上哪里给你找连号的钞票?”
郑朝霞只能赔笑,她也只是照搬了某个电影里的情节而已。
江飞宇道:“大额取现需要提前向银行预约,你作为出纳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我今天会向银行预约50万的现金,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拿到,你等我通知吧!”
“谢谢!你放心,我拿到钱后就把证据还给你们,我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对江总做出这种事.......”这就有点“鳄鱼眼泪”的内味了。
“你给我打住,我不想听你的这些废话,你可以走了,等我通知吧!”江飞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郑朝霞尴尬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