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奶奶过世的消息后,林远妹和花花都没有任何伤感。
毕竟她俩跟老人的情感,早就淡了。
不像小芳跟老人朝夕相处,感情深厚。
然后,小芳也问了一下妹妹这三年来的近况。
花花跟着母亲来了这边后,就再也没有去上学了。
主要是家里穷,供不起。
花花平时就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和农活。
用花花自豪的话说,她现在什么活都能干。
别看她瘦小,从山上背上几十斤的柴火回来不在话下。
这就是另外一个翻版的小芳。
小芳听了之后,也是一阵心疼。
按照农村的习俗,女孩子不上学的话,大都十几岁就嫁人了。
最后像母亲一样,沦为传宗接代的工具,或者是田间劳作的妇女。
花花今年已经13岁了,再过3、4年就能谈婆家了。
如果不改变,花花的未来已经能看到头了。
这可不行!
在外面见过世面后,小芳深知没文化是没有出路的。
所以,还是要让花花回到学校读书。
学费什么的,自己的工资还负担得起。
辍学了3年也不要紧,前提是得说服女人和她现在的男人。
毕竟,花花去读书了,就相当于家里就少了半个劳动力。
如果女人和她的男人不同意,大不了她带妹妹回帝都。
她已经成年了,可以做妹妹的监护人。
小芳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扛着犁耙,牵着一头黄牛回到院子中。
男人40岁左右,看起来有些木讷,典型的乡间农人装扮。
这个人就是花花的继父,也就是小芳母亲现在的男人——葛长根了。
看葛长根裤脚上还未干的泥巴,显然刚才田里劳作回来。
见到家里多了两个人,他明显有些意外。
林远妹站起来,指着小芳解释道:“当家的,我的女儿——芳芳,从那边过来看我们......”
小芳看着这个男人,有点叫不出口,也就没有出声。
葛长根明显不善于言谈,用方言干巴巴应了一声,走到墙根放下犁耙。
然后,他朝花花吩咐道:“花花,弄点糠麸和干稻草喂一下黄牛,下午还要犁另外一块田。”
这黄牛是从葛长根二哥家借来耕地的。
按照农村的习俗,干重大农活的时候,需要给耕牛额外的食物,防止牛落下病根。
现在刚开春,也没地方割什么嫩草,只能加点糠麸做精饲料了。
花花向姐姐歉意地说道:“姐,那我先去忙了。”
小芳道:“我去帮你吧,小时候我放牛,你就老是喜欢跟在屁股后面跑。”
这话勾起了花花幸福的回忆,拉起姐姐兴冲冲就去给牛添加草料了。
林远妹则起身去水缸打水,给丈夫洗一下手脚上的泥巴。
屋内,葛长根小声地对婆娘说道:“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菜,中午杀只**。”
“啊,杀只鸡呀......”林远妹有些惊讶男人的举动。
现在刚开春,家里就剩下两只预留下蛋的母鸡。
看情况就知道葛家不是一般的穷,能够把背上的小儿子养得这么壮,就全靠两只母鸡下的蛋补充营养了。
杀一只鸡,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葛长根默默点头,没再啃声。
当年女人改嫁给自己,不得已母女分离。
这三年来,也没机会回去看一下大女儿。
现在人家大女儿找上门来探亲,自家也不能太小气。
葛长根虽然有些木讷,基本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既然是丈夫点头,林远妹就去照办了。
葛长根喊住了婆娘,问道:“那个男的,是你闺女的男人吗?长得真壮,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料子。”
“好像不是她的男人,说是她老板的保镖,送她回来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对于这一点,林远妹也摸不着头脑。
她一度以为闺女被老板相中了。
可听小芳的语气,又好像不是。
是就好了,从此吃喝不用愁。
......
中午,几人在简陋的厨房内坐下吃饭。
“多吃菜,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鉴于小芳不愿意跟母亲说话,葛长根出声招待了两人。
田大壮客气了一声,倒是神态自若。
他刚才接过花花手中的活,把地上的柴都劈完了,又搬到了墙根垒起来。
好几百斤的柴呢,这顿饭也不算白吃。
小芳就有点不自然了。
她本意不想跟这家人产生太多瓜葛,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不过,妹妹花花非要拽着她一起吃饭。
拧不过妹妹,这才一起上桌吃饭的。
反正,全程她就低着头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这是她唯一的倔强了。
“我要送花花回学校继续读书,她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