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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门铃声,张紫娴走到门边,确认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后才开了门。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推着移动餐桌走了进来。
“晚上好,女士,您想在哪里用餐呢?”白人服务生态度良好地问。
张紫娴让他把餐桌留下,对方鞠了一躬,礼貌地带门离开了。
张紫娴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你想在里面还是外面吃饭?”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传出。
张紫娴走回移动小餐车前,打开上面的盖子,将食物依次移到餐桌,最大的那盘海鲜拼盘放在中间,精致的六寸小蛋糕在侧,她又在桌子中央点燃了蜡烛。
普通的烛光晚餐要相对而坐,她不喜欢这样,她把两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到了一起。
她喜欢侧过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爱人。
做完这一切后,她满意地看着餐桌。
新鲜的三文鱼片在烛光闪耀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澄黄的大闸蟹压在三文鱼片上……
张紫娴盯着那只明晃晃的大闸蟹皱起眉,这是什么新型摆盘?
而且……波士顿也开始吃大闸蟹了吗?
难道是中国人特供?
她伸手想去去拿那只大闸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算了,还是之后直接打电话给服务台提意见,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关闭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问:“虞霈?”
等了一会也没人应她,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浴室亮着灯,她走进去,看见虞霈坐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擦拭右腿上压迫血管瘤出来的鲜血。
张紫娴拿过洗手台上收纳柜里的酒精棉签,朝他走了过去。
他抬起头,还是那句话:“滚出去。”
“过会再滚。”
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推开他拿着纸巾的手,用酒精棉签轻轻擦在他的右小腿上。
虞霈把手里染着血的纸巾扔到一旁,那里已经有了一堆染有血迹的纸巾。
他冷声说:“你图什么?”
“图你。”
“图一个瘸子?”虞霈冷笑:“还是图瘸子背后的家产?”
他讽刺地说:“只要能嫁入虞家就行了?哥哥或者弟弟都无所谓?”
“有所谓。”张紫娴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想嫁给你。”
虞霈的喉结滚了滚,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最爱你。”
虞霈的嘴角扬起。
张紫娴刚要露出微笑,虞霈打开了淋雨开关。
挂在顶上的淋浴头喷出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张紫娴身上。
她从水花冲击中费力地睁开眼,水幕背后,是虞霈的冷笑,从天而降的水花同样打湿了他的下半身,水流顺着他血迹斑斑的右小腿滑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开出一朵绰约的血花。
“……说谎。”
她听到他沙哑的笑声。
“你们都是骗子。”
张紫娴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一声像是什么被碰倒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两人下意识看向门外。
张紫娴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随手抹了把脸,说:“在这儿等我。”
她把**的头发往后抹去,向着浴室门口走去。
在经过洗脸台的时候,她从镜子背后的储物柜里拿出虞霈的手动剃须刀,藏在裤兜里走了出去。
门外静悄悄的,一如寻常。
张紫娴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每个房间都空无一人,她回到客厅的时候,虞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没人。”她说。
“那是什么声音?”
张紫娴慢慢走到餐桌前,扶起了被碰倒的酒杯:“风把酒杯吹倒了。”
她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其他东西,在盛着一盘生鱼片的冰盘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