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沈亦欢没反应过来。
陆舟又说,嘴唇凑在她耳边,低音炮似的:“可是很长,要说很久,你今晚还回自己寝室吗?”
烟花在脑海中成串儿爆炸。
沈亦欢只觉得心里疯狂的蹦出一千条弹幕,其中999条都是“我操”。
陆舟什么样她没见过,也不是没对她说过骚话,可百分之九十九他还是非常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的。
……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躺在陆舟的那张床上了。
虽说因为他是队长所以特地配了单人间,可那床也还是跟沈亦欢睡的那种一样的单人床。
她在女生中不算矮,陆舟更不用说,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很挤。
身体记忆的本能有多可怕呢,沈亦欢神经都还没绕过弯来,就不自觉地在陆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陆舟察觉她的动作,将她抱紧了。
力道收紧。
沈亦欢几乎觉得他是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
姿势其实不太舒服。
她整个耳朵尖都红了,脸颊也一阵阵的发烫,从他怀里抬起头看,陆舟的耳朵一点都没红。
果然是长大了……
以前陆舟可爱脸红了,尤其耳朵,动不动就红。
现在干着这种事,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对,心跳还是跳的很快的。
砰、砰、砰……
沈亦欢手指掰在他指间,往外挣了挣,就听到头顶低沉的声音:“别乱动。”
她声音被闷在他怀中,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有点太紧了。”
陆舟松了松手臂。
当真是只松了一点,刚好够喘气罢了。
在一片紊乱的心跳声中,沈亦欢竟然想起了网上的那张表情包:小女孩龇牙咧嘴的,马尾被箍的紧紧的,配字是,妈妈,有点紧。
她现在就是个大写的——哥哥,有点紧。
……
沈亦欢在多年远离从前那种声色犬马的日子后,连带脸皮厚度也直线下降,陆舟鼻间喷出的热气就在她额头,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抱住她,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整个人哪哪都别扭。
偏偏陆舟还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抱着她,好像怕她会离开似的。
沈亦欢表情有点呆,把缠绕在两人间的头发拨到脑后。
轻声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吗?”
“嗯。”
陆舟应了一声,下巴搭在她发顶。
大概打针吃药现在犯了困,声音都有含糊的昏昏欲睡的倦意。
沈亦欢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她被骗到了床上,现在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转头就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
正要发作,陆舟开口了。
声音低沉,不带感情,像平铺直叙一件小事。
让人不看也知道,他说话时的眼睛一定是闭着的。
“我收到你那条短信后不久,就被派来了新疆军营,刚来的时候还是底下被训的兵,那时候正好上面指派任务,是个当时监察很久的走私团,我就去了。”
“对方行踪不定,武器也充足,群攻不现实,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找到他们的踪迹,慢慢取得了信任,潜伏进去。”
“前后三个多月,背上的伤很多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嘴唇在沈亦欢头发上盖了个吻。
声音染上些微的笑意:“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不是什么被俘被虐待。”
沈亦欢诧异的“欸”一声:“没有吗,那那个心理医生……”
“那些伤是后来收尾阶段搏斗时留下的,心理医生是因为像那样个人行动的任务,结束后要接受心理测试,我没达标,那段日子见到的也的确血腥残暴,所以才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心理辅导师。”
陆舟将当时发生的很多事都一笔带过,没有细提。
被俘和被虐待的确没有。
可那段时间所见到的,如果换任何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甚至说,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陆舟当时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当初考进军校时进行的心理测试他是达标的,可后来和沈亦欢分手后的一段时间,他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他是军人。
随便轻生,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于是主动请缨,扛下了那任务,一个在当时被认为有去无回的任务。
他本来没想过活着回来。
就连冯司令都没想到,他能活着自己回来,尽管一到军营口,就直接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就是在这样“非正常”的状态下在敌营潜藏了三个多月。
也或许要感谢这种状态,他对当时血腥残暴的场面耳濡目染的影响并不严重,后来心理测试未通过的原因大抵还是因为沈亦欢。
沈亦欢问:“怎么会不达标的,严重吗?”
“已经好了,敌营里是什么样的就不跟你说了。”他抬手,在她耳廓上揉了揉,“你会怕。”
沈亦欢被他揉的耳朵更烫,缩了缩脖子,想躲陆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