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馄饨还没买呢。”易青拉着她去找老板。

再次买空所有钱，因为别人没那么多馄饨，她们还等了半天。

灵界的天空雾蒙蒙的，两人在街道上慢慢散步，路边有奇形怪状的大树，落下的叶子张牙舞爪的。

江商牵着易青的手，突然感叹，“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死而无憾啊。”

易青不高兴的皱起眉，“说什么呢？”

江商：“你背背我怎么样？”

她这是想起来之前那两人了。

易青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吧。”

江商爬上了她的背，纤细的肩膀当真正靠上去时，却又那么坚韧。

心中的满足感几乎如井喷，江商是真的觉得，就算此时死了，也无憾了。

天空依旧雾蒙蒙的，气氛渐渐安静，只余下易青浅浅的脚步声，与树叶落地的飒飒声，在街道上走了很远。

江商睡着了。

感受到背后清浅的呼吸，易青不自禁勾起嘴唇。

“你约我？”昭明一身青衫，坐在长椅上，眼神颇为意外，“是什么事？是不是你那个小徒弟又做了什么？”

冥帝嘴角微抿，严格来说，还真是她。

女子嗓音冷淡而平静，用尽量朴实无华的话语，叙说事情。

“……现在，她扣押了我徒弟，我想问问，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

昭明两眼呆滞，看着冥帝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也有活着的分.身？”

冥帝点了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她和我说，她想出来看看。”

她神情有少有的迷茫，“我觉得我亏欠她，当初若不是我，她定然吃了很多苦，个人在灵界撑了万多年。”

万多年？昭明心中的某个猜测瞬间丢掉了。

也对，微夜的性格她还能不知道嘛，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你详细说一下她的来历。”

冥帝于是尽量详细的说了下。

昭明眼神微动，见她故意一笔带过，也就没问她到底找谁，只是道，“分魂？”

“对。”

昭明：“……你那个时候有没有登王？”

冥帝不明白她们的关注点怎么都在这里，“……没有。”

“这跟我的实力有什么关系吗？”

昭明决定收回自己的话。

微夜也会干蠢事。

“有，你胆子挺大的。”昭明用肯定的语气道。

冥帝：“……”

昭明道，“但是，我觉得你不必担心。”

冥帝期待的看着她，“怎么说？”

“我是最特殊的，全人界只此例，”昭明道，“我在被分出来之后，就着这个特殊的身体，变成了个全新的人。”

“有全新的灵魂气息，在天道那里算是一个独特的人，所以可以完全脱离她，单独存活。”昭明道。

“而人界普通的分.身，包括李长安那怪胎，都没法单独存在，更别提自我意识。”

“你的那个分魂之所以看起来很有主见，大概是因为冥河隔断了两界，让她不受你控制，有很大可能，她一踏入人界，就会不受控制消散，与你合为一体。”

冥帝深吸了口气，“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若是，她没有消散呢？”

昭明沉默了。

好一会她才道，“我建议你杀了她。”

冥帝瞳孔微缩。

昭明：“只是让切重回正轨而已。”

她道，“她就是你，你无需有心理负担。”

冥帝眼眸纯黑，静静的看着昭明，不语。

昭明：“你以为我会劝你留下她？”

冥帝没有否认。

昭明微笑端起茶杯，“很抱歉，跟你想的不样。”

冥帝沉默了。

昭明：“但是我毕竟是那个被恩赐存活下来的，你也许该问问她。”

冥帝下意识皱眉，露出了排斥的表情。

“恩赐？”她重复了遍。

昭明点了点头，“对，恩赐。”

“等你看见你的分魂，你大概就明白了，”昭明若有深意，“分.身在本体面前，到底有多么脆弱。”

“我真的建议你去问问她。”昭明真诚的建议道。

冥帝没有回答，“谢谢，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昭明浅浅的抿了口茶。

她喜欢冥帝，喜欢她浅淡而克制的感情，喜欢她明明强大却安静无争的性子。

让人提不起防备的心思，舒适又自然。

可惜……

昭明觉得自己已经不喜欢了，或者自始至终都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只是淡淡的欣赏，淡淡的喜欢，还没等喜欢升温，就被掐停了。

微夜好像也差不多。

她一直都是这般克制，有的时候反而让人看不懂她的想法。

她到底在想什么？

本体的想法，她倒是一览无余。

她爱世人，但不会再爱世人的哪个人。

视同仁。

情绪越炽烈的人，她越是讨厌。

这样说起来，微夜其实也是她喜欢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