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有底的。

江商身体渐渐模糊，变成了魂灵的淡墨色，就像是浑浊不清的液体被固定成人形。

身上的白袍颜色也变为灰色，融合在新的环境下，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在离开冥河的一瞬间，江商恍惚间好像感知到了一棵沉寂的柳树。

柳树并不大，发出淡淡的绿光，莹莹如玉，氤氲而神秘，有种神圣的感觉。

这个感觉只是一瞬，下一秒江商已经掉入了灵界。

一进来便是浓郁的死气，举目四顾，是枯燥无边的灰色旷野。

灰色的天，灰色的地，没有植物，就连地上的沙土都是灰色。

灵界连风都没有，死寂的令人难受。

江商皱起眉，紧了紧身上的灵物衣衫，迈步走了出去。

作为活人，能偷渡到灵界，这个灵物居功甚伟。

灵界很大，江商又不敢瞎用空间大道，生怕惹到本土强者。

她虽然不怕，但毕竟是一个人深入外境，太嚣张了很容易折戟的。

而且，她是来找那个邪神的。

那玩意苟的一塌糊涂，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迈腿跑，熟练的令人心疼。

所以她也得苟一点。

先摸摸灵界的情况。

用幽灵潜水赶了两天的路，江商才遇到第一个灵界生物的聚居地。

江商观察了一段时间，才走了进去。

这里有人类，或者说，大部分灵界生物都是人形的。

想着人界与灵界的关系，江商有理由相信，这些人，是她死了的同胞。

这么一想，她就自然多了。

这里的人不多，也许是江商下来的地方太偏僻了。

理所当然的，这里也没什么强者。

江商隐匿了身形，偷听了起来。

亡灵……或者阿飘们，说话跟人族差不多，江商直接就听懂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冥帝陛下两千三百年圣诞了，可是我们这次的祭品跟一百年前一模一样，这样陛下真的不会生气吗？”

“绝对不会的，陛下性子仁善，最是宽容了，比所有帝君都温和。”

“可是我听说，上次北域最后一位大君已经被陛下斩于剑下……”

“那一定是那位大君惹陛下不高兴了！跟我们陛下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我们陛下怎么会做坏事呢？”声音理所当然的道，“但是我还是想找寻更合适，更独特的祭品献给陛下啊。”

“陛下值得最美好的东西。”

“可惜我们是边陲小镇，没什么擅长铸器的人，不然给陛下献一把宝剑就好了，”那声音仿佛在憧憬着，“上次中域某城献给陛下一把赤血长剑，听说陛下都笑了……”

“陛下冥道妙绝，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剑，奇了怪哉。”

“你管陛下喜欢什么？现在整个冥界都是陛下的了，她想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

江商听的眉头一皱。

她听到冥帝的时候很淡定。

灵界本土强者叫做冥帝不是很正常吗？

你看，他们还把灵界喊作冥界呢。

听着听着，她就泛起了嘀咕，这个冥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居然好像把灵界统一了？

不是吧？难道是个皇者级别的强者？

可是按理说，灵界在人界治下，有灵皇诞生的话，肯定不会在人界默默无闻的。

就连百族那种地方出皇者，都会惊动人皇宫，更何况这么大一个灵界呢？

那是什么情况？

听到后面，江商渐渐泛起了嘀咕。

喜欢剑？

要不……还是问问吧？

轻松的捉了只小鬼拎到角落，江商也懒得废话，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一个让人说真话的灵物，直接开问。

“冥帝是谁？”

“陛下就是陛下。”

那小鬼眼神惊恐极了，嘴却不受控制。

“它是男的女的？”

“女。”

“长什么样？”

“举世无双！”

江商嘴角抽了抽，“多大了？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之前有别的冥帝吗？”

“不知道，不知道，没有。”

“那我换个问法，她统治你们多久了？”

“两千三百年，”极为难得的，它居然多说了一句，“我们是陛下最初的子民，她当年便是从这里出发的。”

即使被控制着，小鬼话里的骄傲与自豪几乎掩饰不住。

“没有别的大帝了吗？”

“没有。”

“那大君是什么？”

“比不上陛下。”

“整个灵界……我是说冥界，都被冥帝统治了吗？”

“没错。”骄傲.jpg

不知道它在骄傲个什么劲，江商继续问道，“没有任何人反抗吗？”

“当然没有。”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这话吼的理直气壮。

江商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可问的了。

如果真按它所说，冥帝统治了整个灵界，那么这种小鬼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