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自我吧,对我来说自由和选择权很重要,不喜欢别人帮我做决定。”
“即使是为我好,我也会不高兴。”江商怕她钻死胡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你呢?”
又走了几步,江商转头问道。
易青终于回过神,抿了抿唇,反问道,“如果是你呢?”
“什么?”
“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的人能拯救人族,不想让留在这个必死之处,你会如何?”
“如果她想活想拯救人族又必须借别人的力呢?”
江商被她问的沉默了一会,不太确定的回道,“我不知道。”
“我不是很有抱负的人,不会以天下为己任,这是我与你们的不同。”江商道,“可能……我是说可能……”
“我觉得生同衾死同穴也是一种浪漫,”江商道,“就算力竭而死,还能抱着喜欢的人,又有何不可?”
“至于人族……”江商笑了笑,“我可没这使命感,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
“也许是我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吧……”穿越二十几载,有二十载都是家里蹲,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江商还是很难对人族产生什么归属感。
她其实一直挺难理解,挺难理解易青她们,对天下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就很奇怪。
这天下少了谁不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所在,合则同,不合则走,谁能要求所有人有着同样的价值观,同样的梦想,同样的方向呢?
就像当读书人少的时候,先秦两汉的文人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以天下为己任。
但到了唐宋明,江商对其的印象,更多的是蝇营狗苟,官场斗争。
以天下为己任?刚烈不避死?虽千万人吾往矣?
也不是没有,只是显然不是主流。
她觉得,现在的人界,已经从先秦两汉过度到了唐宋明。
察举制大帝出生率低已经过度到了科举制大帝出生率高且稳定持续。
你首先要自己有竞争力,否则你连以天下为己任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江商也不是没有思考。
易青她们就不说了,老年大帝刚刚复活,转不过弯是正常的。
真正有问题的是人皇宫。
明明开启这个时代的人是她们,但是顽固不化的也是她们。
她们刚强不知变通,守着固有的风气,与现代的大势,格格不入。
正常来说,被时代抛弃的东西都会被车轮碾压而过。
而人皇宫偏偏不一样,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人界最强者,不是靠革命就能解决的。
现在思考起来,之前的那些混乱与流血,其实只是人皇宫与现有大势的碰撞和排斥罢了。
这是大势,不为个人意志所转移。
其实单让江商说,她其实还是比较欣赏以前的风气,虽然她自己做不到。
仗义轻生死的时代,令人敬佩而神往。
其实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只能说是执政思路不同而已。
君子和而不同。
但是江商明显感觉到,古帝有一种很明显的党同排异的风格。
只是这个党很隐晦,甚至也不能说是党。
这是一种风气,她们喜欢与她们同样价值观的人,而排斥其他价值观的人。
这个排斥可以理解为轻视,不重视,其实不严重,但是日积月累,或者像江商这种比较细致的人,还是能感受到的。
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因为同一理念聚集到一起而伟大的存在,又不是没有,有很多,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但是,如果这个理念团体是执政者,那就不怎么好了。
这一点,江商只能想到东林党。
清流误国是怎么演变的,江商其实也没深究过。
以古帝的寿命,就算真误国也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古帝党或者说古帝理念长期霸占统治层,挡住其他理念者的上升通道,并把其他人的想法认定为罪恶,出手见血……
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很显然,遗害至今未消。
如果抛弃个人恩怨,就算杨仪,江商其实也能理解。
有私心算什么,有的人就是口蜜腹剑,就是薄情寡义,但是这又如何呢?
只要有能力,这些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以道德论人,这难道就不令人诟病吗?
得其人而用之,才是执政者该做的。
没有人是无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聪明的执政者,会把这些人安在其该处的位置上,而不是封杀她的上升通道。
按杨仪的聪明程度,如果体制内给她留了上升通道,又有地皇师徒的身份在,她造反的可能性……不能肯定的下定论,江商自己猜测,她不会干这么傻的事情。
造反再好,也是有风险的。
聪明人不会把自己置身在风险中。
所以,其实古帝已经隐性封死了异见者的上升通道,但是她们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点。
如果是战时军管,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保证集权最重要。
但是现在是太平盛世啊,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