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里闲言碎语,都传是赵思跟老头子睡了才抢到的名额。
许青禾咽不下这口气,当场把赵思揍了,不仅抓伤了对方的脸,还撕坏了赵思身上那件厂商提供拍照用的裙子。
价值二十万。
裙子的赔偿款是赵思那边先垫的,完事人家也没打算放过许青禾,说她要不把那二十万拿出来,就找人搞她。
赵思的经纪人是柳泱,人狠,又是出了明的爱拉皮条,晚上他们在会所遇见那一幕,就是柳泱让许青禾陪老板吃饭抵钱。
幸好老板临时有事爽了约。
听完上面那么一通,陆嘉行表情无波无澜的。吴朗以为他睡着了,手晃了晃,“哥?”
陆嘉行拂开他的手,指着自己头,“你是不是觉得60度才算发烧?”
“诶……?”
“我这头都快疼掉了,就是为了浪费时间听你说这个?”
陆嘉行起身往前公司大楼走,凉凉声音和他冷情的背影特别和谐,他只说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吴朗:“哥你说谁啊?”
陆嘉行手抄兜,“所有。”
大抵就是去年三十之后,许青禾彻底跟家里断了关系,她的行径陆嘉行听到过一些。那时他刚被长辈们“捉奸在床”,许家的事他根本不想知道。
就记得赵亭说:“以为青禾那小丫头也就淘气点,什么都不懂,之前还挺喜欢她的,觉得她比许梨……哎,幸好你不是跟她有婚约,才十九岁就退学了,招这么个进门我得愁死。”
是啊,十九岁的小丫头看着娱乐圈光鲜亮丽就往里钻,以为有了成名的捷径,家人、学校,只要碍着自己事的都可以抛。
成年了,就该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吴朗没明白什么意思,又问:“哥,你不管吗?”
“我为什么要管?你觉得我钱多?”陆嘉行走得慢,声音慵懒,“回吧,明天叫秦昭给你讲讲公司制度,像这种级别的事我不处理。”
你用身体上位,别人比你更甚。自己要遵循潜规则,那别人有什么办法。
吴朗没想这茬,思路被陆嘉行刚才那句“明天叫秦昭给你讲讲公司制度”带偏了,他可比秦昭还大一岁呢,老江湖被小弟说教,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就是想证明自己汇报的有理有据,于是大声吆喝道:“哥,你不会不知道许青禾一直是许梨在养吧!”
夏季的晚上,陡然吹过一阵微风,吹落陆嘉行脑门上的虚汗,引得他脊背一颤。
吴朗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之前听到许梨讲的电话。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爸妈走得时候卡里给我留了五千,我自己还有两千现金……真的,要不我先把卡里的给你。”
她说那个电话是妹妹打过来的,所以……
陆嘉行脚步定在原地,勾勾手指。
“哥你再这么对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我可就生气了啊。”吴朗嘴里嘟囔着,身体欢快的飞奔过去,“许青禾赚得钱还不够买化妆品的,以前就爱向许梨要钱,跟家里彻底闹翻后,生活费全是许梨给的。哥,小梨子还是学生,能有几个钱,听说以前还打过工呢。”
陆嘉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情绪。
吴朗不确定他会不会管,毕竟许家的事,陆嘉行都烦得很。
老板一安静,他就寻思着是不是要发火了,觉得自己可能说多了,战战兢兢的。
半晌,陆嘉行开口:“她还打工?”
他废了半天口舌,重点是这个么!
吴朗无语,道:“反正她同学是这么说的。”
陆嘉行皱眉看他,吴朗怂怂的举手,“我家有亲戚在他们学校,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又静了下来。
吴朗心慌了,拿捏不准这事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倍感煎熬的等着他哥叫他滚。
结果,安静片刻,陆嘉行阴着脸,低低说了声:“艹!”
他家教好,几乎不说脏话的,这冷不丁一声,吴朗怔忪,刚要溜,又听陆嘉行说:“你去处理吧。”
“啊?!”吴朗有点懵。
陆嘉行语气淡淡:“别走公司,你直接拿钱去跟对方私下谈,柳泱那边要是不罢休,你就说是我陆嘉行的意思。”
吴朗咽唾沫,反应过来情绪为之一振,这事光靠钱,没人撑着肯定不行,否则他也不会来跟陆嘉行说。